一個月前,幸村在社活結束後將丸井和桑原叫到社團活動室。
“要給我和傑克進行對‘同調’的特彆訓練?”丸井問。
“啊。”幸村回答,他身後的酸棗木桌上,堆著山一樣的錄像帶。
“我還沒在初中生裡見過比大石菊丸更有默契的雙打組合,就翻出世界比賽的錄像看了一下。我發現以他們的默契程度,很可能會在比賽中出現‘同調’。”
在他的示意下,丸井拉上窗簾,桑原從那堆錄像帶中隨機取出一盒,開始播放起來。
一場雙打比賽投影在幾乎占據了一整麵牆的幕布上,幸村按下快進,迅速略過前麵幾十分鐘。
比賽進行到白衣球員的賽末點,眼看著就要贏了,對麵的兩個黑衣球員身上突然散發出詭異的光霧。
原本左右支拙的黑方如有神助,轉眼間就逆轉局勢取得勝利。
幸村:“隻出現在雙打比賽中,和三道門一個級彆的傳說中的境界。能自如掌握‘同調’的雙打組合,都曾問鼎世界賽。”
桑原難以置信:“等等,就算是傳說這也太……從實力上來說,黑方和白方根本不是一個等級,為什麼贏的會是他們啊?”
丸井咋舌:“簡直就像金手指一樣啊,有點惡心。”
這樣的比賽結果令人不適。
作為競技,比的是什麼呢?
千錘百煉的技術、任他狂風暴雨我自不動如山的心態?日複一日將肉|體磨練到極致的體能、輾轉反側苦思冥想的戰術?
比什麼都可以。勝者光明正大,要留神下次被人拽下來。敗者心服口服,朝著更高的方向磨礪自身。
所以競技雖然殘酷,卻令人熱血沸騰。
這蠻不講理的“三道門”、“同調”,都讓競技變成什麼了?敲彩蛋嗎,誰更幸運誰中獎。
距離比賽還有一個月,換做是誰聽到這種預測都會大受打擊。但反而激起了丸井和桑原的乾勁——因為他們有著幸村精市這個部長兼教練。
鳶紫色的額發之間,大方展露出來的額頭給他以聰穎的氣質。幸村從骨子裡散發出的從容自信,讓兩人禁不住仰望他信任他。
丸井:“那我們該從哪方麵開始特訓呢,部長?”
看到滿臉迫不及待的兩位部員,幸村好心情地挽起嘴角。“特訓之前你們先把這些錄像看完,要仔細看。”
之後就是長達一個月的,已經觸到身|體能夠承受的負擔邊界的魔鬼特訓。丸井和桑原每天疲憊到能在洗澡途中睡著,但他們的精神卻像兩團不斷添加燃料的火焰,越燒越旺。
——這可是幸村部長的特彆指導誒!其他孩子都饞哭了。
而且能在全國大賽的賽場上狠狠教訓這惡心人的“同調”,也太讓人期待了吧。
正如幸村所料,大石和菊丸在對冰帝那場出現了“同調”。
比賽一開始,丸井和桑原就火力全開,比分都來到了5-0,對
麵還是沒有同調的跡象。
青學方一片靜默。在“立海立海,日本第一”的呐喊聲中,桑原忍不住嘲諷:“再不‘同調’比賽可就結束了啊。╳[]╳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丸井:“期待了那麼久,還希望你們使出來看看啊。”
大石和菊丸滿臉自信。
“也難怪你們沒有察覺到。”
“我們早就開始另一個同調了。”
丸井、桑原:“………………?”
就在這時,返回觀戰席的桃城向賽場大喊了一聲:“大石前輩,英二前輩,越前的記憶開始恢複了!”
明野:?
情緒激動之下,桃城的大嗓門讓幾乎半個觀眾席的人都知道了事情原委。
原來被排在單打1的越前失憶了,可以通過打網球恢複。之前明野看到的那群離場的初中生都曾與越前交過手,都在出力為他恢複記憶。
明野:??
醫學奇跡!
真田背上球袋,默不作聲起身離去。
柳不太確信地望過來,“弦一郎?”
幸村頭也沒回,“真田,你要去小孩那裡麼?”
真田與手塚的決勝已經結束,雖然還是輸了,但他體驗到了久違的熱血沸騰。
他執著於這場勝負多年,而手塚為此賭上注定光輝無限的網球生涯。二人光明正大,於這場全國矚目的大賽中竭力拚殺。
就是兩個武者以命相博,也不會比這場比賽更加激動人心。
比賽結束時,全場觀眾的歡呼還殘留在耳朵裡。他的高尚與手塚的舍身忘我同樣令人敬佩。日後每當回想起來,他都會心潮澎湃吧。
如果說這場比賽存在著汙點,那就是臨近賽末的時候他屈從於幸村威壓,以不正當的手段取得了幾分。
就像一張完美的書法濺上了墨痕,就像一件嶄新的衣物沾上了油汙。真田暗自惱火。
一開始要是不聽幸村的,堂堂正正正麵對決就好了。那才是“皇帝”真田弦一郎的做法。
“幸村,”他說,“在堂堂正正的正麵對決中打敗那個自大的新人吧,這才是王者立海大該有的做法。”
“……”
幸村一言不發,一動不動。隻有微弱的氣流拂動他頸邊碎發。
真田頓住腳步——柳蓮二立在道路正中。
他罕見地睜開雙眼,銳利的目光刀鋒一般紮在真田身上。
“弦一郎,‘應當堂堂正正’的說法從何而來?青學一年生的失憶與精市無關。”
真田沒有回應,隻沉下臉,“蓮二,給我讓開。”
柳是個毫無疑問的老好人,但他的個性中不存在任何一項通常與“老好人”綁定的,諸如“溫吞”、“軟弱”、“無主見”的缺點。
麵對著氣勢懾人的真田,柳以更強的氣勢柱在原地。
“無論如何也要去的話,弦一郎,你就該從不顯眼的地方悄悄退開,換下這身隊服再去。”
意外
和薄怒讓真田的麵孔越發駭人。柳是要他像個見不得光的老鼠一般從暗處遁走嗎?
“你說什麼?”
柳:“這是團體比賽。身為副部長,你的任何行動都將影響立海大的士氣。
“我不會讓正在助威的社員和拉拉隊、正在比賽的文太和傑克,以及即將上場的精市看到你大搖大擺前去幫助對手。”
真田嗤笑,“你竟然跟我說不要幫助對手,少讓人發笑了。”
柳目光凜凜地看向他,“你是想說我在關東決賽輸給乾的事嗎?”
時至今日再提起那場比賽,柳已經不會痛苦了。
那天從體育公園離開後,幸村沒有再說什麼,隻默默地原諒了他,允許他重新站上賽場。
柳這種性格的人犯了錯,懲罰會讓他安心,不懲罰會讓他不斷自我反省。
幸村之所以不懲罰是因為他洞察人性,知道要如何把不同個性的人拿捏成想要的形狀——和仁王一樣,柳對這一點也心知肚明,但他依舊感激幸村願意給他機會。
“我已經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不會再犯。”他說,“並且也不允許彆人去犯。”
“蠢貨!”
真田打算直接推開柳的肩膀。可他剛抬腳,雙膝傳來的劇痛就貫穿了全身。
是了,他沒有聽從幸村的指示,不顧膝蓋損傷一次次使出“雷”。彆說去讓越前恢複記憶,他現在就是站著都費勁。
他輸給了手塚,他的單打3輸了。
想到這些,連帶著精神也萎靡下來。
真田高大的身軀晃了晃,無力坐倒在離他最近的位置上。
賽場上,大石和菊丸散發出扭曲周身景物的光霧。早已讓丸井和桑原等得不耐煩的“同調”終於出現了。
結|合先前桃城的那一聲吼,桑原明白過來,“原來你們已經能自如進入‘同調’。是為了給一年生正選爭取時間,刻意延長比賽嗎?竟敢看不起人……”
大石菊丸笑而不答。兩個不同的人,兩張不一樣的麵孔,站姿、看過來的角度、嘴角的幅度竟然都沒有絲毫偏差。
丸井好脾氣地勸慰已經開始火大的搭檔。“嘛,有什麼不好,我們也開始認真起來吧。”
兩人取下四肢的重力腕帶,噗嗵幾聲,腕帶在塑膠場地上砸落出沉重的悶響。
青學:“好像很重。”
“難以置信,一直戴著那種東西比賽到現在嗎?”
——然後撩起衣擺,摘下圍了腹部一圈的鉛塊。
青學:…………
明野緊盯著賽場,眼都不舍得眨一下。
大石和菊丸原本一個穩重一個活潑,是從裡到外完全不同的兩個人。這所謂的“同調”就好像把那兩人各自獨有的色彩取出來混在一起充分調和,然後再塗抹在那兩人身上。
他們的表情、氣質、跑動的姿勢……除了外型以外,全都變得一模一樣。比賽過程中的配合度提升到了極點,就是同一個人操控自己
的肢體,也不會像這兩個人操控對方一般自然。
明野滿頭黑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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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恐怖!好詭異!好像在巫術類鬼片看到過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