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五十六(1 / 2)

即便明野卯足了勁,也還是沒能趕在立海大入學考試之前完成全部的課業複習。

眼看著時間不夠,幸村要她放棄文科,以理科為主。

“你是要我彆管國文和英語,以數學和理科優先,儘量多做題嗎?”

“啊。”幸村回答,“國文英語隻要有一定基礎多少都能應付過去,而且背起來要很多時間。理科的提升效果更明顯。我們現在以分數為重,其他的以後再說吧。”

明野還是沒多大信心。“但是大家都說理科是男生的強項,女生不行的。”

“沒有這回事,人與人之間的差彆要遠遠大於性彆所帶來的差彆。除了體能決定的力氣活以外,根本就不存在什麼事情男生做得更好,或者女生做得更好。”

未免明野隻將這當作|愛的鼓勵,他補充:“這是社會學家們通過大量取樣調查得出來的結論,和‘大家都說’相比起來,要更加可信哦。”

除了和詩集,幸村也沒少看社科之類的書。日積月累沉澱下來的知識讓他說起話來條理清晰,有理有據。這也是長輩們不由自主將他當做大人對待、他說出口的話沒人能夠反駁的原因之一。

就這樣,在最後的時間裡明野一心衝刺理科。她整個人都變成了做題機器,到了開考那天,腦子裡除了完成考試以外已經什麼都不剩下了。

當最後一科收卷鈴聲響起,明野機械地停下筆。她現在才開始害怕,禁不住地去想:要是她沒考上怎麼辦?

整整半年時間,幸村放下了彆的一切一門心思撲在她的課業上。如果她還是沒能去立海大,他該有多難受啊。

她呢?隨波逐流那麼多年,好不容易才鼓起一次勇氣。如果得不到想要的結果,如果因此與幸村漸行漸遠,她這輩子隻怕再也提不起任何乾勁了。

回去的路上,不知怎的變成了幸村將她背在背上的情況。

他好像一直在對她說話,他的聲音從她左耳進右耳出,一回神就忘記他都說過什麼了。

“彩,我現在要不要爬樹?”

“嗯?”

“因為考拉就是要爬在樹上啊。”

“……”

他是想說他們現在很像考拉嗎?好冷,不是一般的冷。

明野木僵的臉因為這個冷笑話終於有所鬆動,但她還來不及笑,就突然哭了出來。

幸村的雙臂穩穩托著她的身|體,上半身前傾,讓她可以舒舒服服地趴在他背上。明野摟著他的脖子,腦袋架在他一邊肩頸。積壓了半年的疲憊,對考試結果的恐懼全都化作淚水滴落在他身上。

將這淚水當做她的宣泄,幸村任由她無聲啜泣。

等她差不多哭夠了,才說:

“彩果然一點重量都沒有呢,輕得像是一片羽毛。”

“羽毛什麼的也太誇張了。”

明野抽抽搭搭,悄悄把臉上的淚水蹭在他後領。

天色將黑不黑,見不到幾個

人的人行道上,一盞盞路燈隨著彎曲的公路線條一直延伸到視野儘頭。

兩人合二為一的影子被橙黃的燈光投在地麵。想要追上來一般不斷縮短,與下一道影子交接,然後又在他們身前隨著再次的伸長而逐漸消失。

幸村每一步都走得很穩,她就像漂浮在一望無際的海麵上,一搖一晃,舒服得快要睡著了。

“在我眼中,彩就像童話裡才有的發光的羽毛。有一天突然從天上飄下來,我追了好久,才終於握在手裡。

“我想把你裝在口袋裡,但害怕你在我不注意的時候悄悄飄走,想把你含在嘴裡,卻又害怕一不小心咬傷你。

“有時候我會想,要是你一生下來就是我的一部分就好了。這樣我就不用擔心你有一天會離開我。”

“我不會離開你的。”

“真的?”

“真的。”

“約好了哦。”

到了這會,明野才意識到幸村是在安撫她。幸村將她的眼淚理解為了考試失敗,他在告訴明野他需要她,讓她不要擔心他會對她失望。同時為她會不會心存芥蒂因而離開他而不安。

“那個啊精市。”明野挨近了一些,用臉頰挨著他一邊耳朵,彎曲的紫藍色短發與長長的粉色直發交融在一起。

“其實我個人感覺發揮得還不錯,當然考不考得上就另說了。怎麼說,突然考完了我整個人覺得很脫力……”

幸村突兀地頓住腳步,“彩,你現在可以自己站著嗎?”

明野心下奇怪,輕巧地從他後背滑下來。幸村突然就蹲下來,抵著腦袋長舒一口氣。

“精市??”

除了一年多以前因為病情受到打擊的那次,這是明野第一次看到注重儀態的幸村這副樣子。

“還真是被你嚇壞了啊。”幸村好笑地說。

“嗚嗚不是故意的!”

“我看看,彩醬剛才都哭成什麼樣了?”

兩人誰也沒想到先起來,麵對麵蹲著。他掏出濕紙巾為她擦拭被眼淚洗了一道的臉頰。

“彩醬是真的很愛哭啊,就像水做成的一樣。很讓我擔心你會不會突然化掉呢。”

“我才不會化呢唔呃呃……等等,你是不是在故意掐我的臉?哈哈哈住手啊討厭!”

笑鬨夠了,兩人才手牽著手慢悠悠走在路上,就好像接下來的時間會一直這麼走下去一樣。

幸村問:“也就是說你每一題都做出來了,雖然不知道對不對,但絕大部分題目都看得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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