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怎麼反應過來,她就點頭答應了。
“太好啦!”幸村將她整個納進懷裡。
“等、等等!發生什麼了??”
“發生了彩已經是我妻子的事。”
他眉梢眼角都暈染著笑意,讓明野也跟著高興起來。
她手肘撐在他胸口,僵著四肢以作抵抗。“什麼啊,這麼亂來。話說前陣子法|律變了,女子也要十八歲才能結婚。”
幸村循循善誘,“但我們出生在十六歲就可以的年代,果然這裡還是算十六吧。”
“就算這樣你現在也才十五吧。無論算哪邊的時代男子也要十八才行。”
“但我比已經十六的彩醬更像大人啊,尤其是性格。”
“這隻是你的個人感覺吧。”
“那我更高更強壯?”
“呃……”這個她無法反駁。
“時不時有大人說我說話做事的樣子就像成|年人一樣。”
“那是你的演技,全部都是假象。真是的,明明還是個小鬼,說話那麼拽。”
“看來你準備爭到底啊。”幸村忽然笑得有些危險,像是在向她分享什麼不能被大人發現的秘密一般,靠過來悄聲說:“我是不是小鬼,要試試看嗎?”
她的臉頰頓時變成了一株怒放到極致的朱槿花,飛快搖頭。
幸村抱著她不住地笑。不知笑了多久,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少年少女額頭相抵,癡愣愣地凝望著對方的眼底。
“抱歉哦彩,我現在一貧如洗,是個什麼都沒有的窮光蛋。將來我會好好賺錢,婚紗,婚禮,鑽戒,新婚旅行……什麼都會補給你的。所以……”
他小心翼翼地問。“可以嫁給我嗎?”
明野第一次在這張臉上看到了動搖不安的神情。他捧著一顆溫熱的真心遞到她麵前,生怕她不願接受,好像她一個表情和一句話語都能讓他遍體鱗傷。
她深吸一口氣,伸長了手臂,用儘全力抱緊了他。“嗯,我願。我要嫁給精市。”
好半天,他胸膛傳來一記顫動,生長著鳶紫色鬈發的腦袋輕輕支在她一側脖頸。
“我還想聽你再說一次。”
“我要嫁給精市。”
“再說一次。”
“我要嫁給精市。”
他問了很多很多次,每一次她都用清晰的聲音向他傾訴發自內心深處的話語。
“嘿嘿……太好了,我好開心。”
這麼說著的他輕輕在她肩上的衣料蹭了蹭眼角。
“精市?”
還不等明野確認他是不是又哭了,他突然變魔術一樣掏出頭紗和兩枚戒指。“那就開始舉行婚禮吧。”
霧一般的輕紗罩在臉頰羞紅的少女頭頂,順著她粉色的長發披撒下來。
他將其中一枚戒指分給她。半窘迫半撒嬌地說:“暫時不要問我這是什麼材質。”
明野忍笑點頭。
戒指輕飄飄的,環身很細,外圈打磨得十分圓潤,鍍著一層明亮的金屬色。什麼裝飾都沒有,但看在明野眼中比這世上任何戒指都美麗可愛。
雙手執著雙手,兩人再一次望進對方眼底。
一陣清風溫柔地拂動著雪白的頭紗。
“我幸村精市願意娶明野彩為妻,用我的整個生命敬她愛她,相親相依,不離不棄,直到永遠。”
“我明野彩願意嫁給幸村精市,無論順境還是逆境,無論貧窮還是富有,無論健康還是疾病,永遠與他相伴。”
將婚戒戴在對方無名指。
幸村捧起她的臉頰,俯首。她雙手攥住他胸口的衣服,稍稍踮起腳。
在對方唇上印下誓言之吻。
“彩……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夫妻了。”
“嗯,精市……”
因為昨天才除的草,青草汁液的芬芳從無數道切口中流溢出來,彌漫在他們呼吸的每一口空氣中。
頭頂的銀杏樹抽枝展葉,脆弱卻生機勃勃的嫩葉與少女的眼眸同色。再高一點是碧藍的天空,喚醒萬物的春風卷動流雲。
就連那一度乾枯的池塘,濕潤的淤泥中也冒出了不知名的嫩芽,星星點點。
***
這一整天,明野都時不時看一下左手無名指的戒指,看一次傻笑一次。而幸村也和她一樣,隻不過他偷看的是明野。
我們已經是夫妻了——兩個孩子腦子裡滿滿的都是這句話語。
雖然這所謂的“婚姻”並沒有法律效應,也還沒得到親友的認可和見證,對於兩人來說這些都不重要。
就連這場隨性胡來的婚禮也像小孩扮家家酒一樣幼稚。但他們就是樂在其中。
入夜,先後用過浴室,給對方擦乾頭發。幸村意味深長地說:“話說回來彩醬,今晚是我們的新婚之夜吧?”
明野頭頂炸開一朵蘑菇雲,猛地往地上一蹲,“我我我什麼都不知道!隨便你要怎樣了啊啊啊……”
“好,那就隨便我怎樣了。”
他將渾身僵硬滿臉通紅還旋轉著蚊香眼的妻子打橫抱起,走進房間。將人輕輕放下,然後並身躺下。
明野腦子裡儘是一團冒泡的漿糊,過了很久才發現幸村隻是像抱嬰兒一般抱著她,時不時輕撫她後背,並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