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蘭度是否掌握了彆人不知道的某個關鍵線索?
埃裡克立即想到那枚特殊的戒指。
“「情人眼」,毒蛇很可能是它招來的。那個失主之所以不曾刊登尋物啟事就是心裡有鬼。她暗中留意華盛頓的金匠鋪情況,順藤摸瓜,得知您撿到了戒指。”
布蘭度沒有將撿到戒指的事情宣揚出去。
在金匠鋪尋找失主線索碰壁,謹慎地沒有立刻登報找人。
她不聲張,失主那一頭卻不會傻傻坐著不做事。
戒指在華盛頓丟失,失主很可能是本地或附近的人,更了解此地的金匠鋪。
三天時間,讓失主打聽到了有人來詢問「情人眼」珠寶。
又因暗暗關注玫瑰莊園血案,獲知傑克遊學團跟進調查。
隨後發現調查員之一的布蘭度就是撿到戒指的人。
失主生怕戒指上的眼球肖像暴露了戒指持有者或贈送者的身份,這就有了今夜的毒蛇偷襲。
布蘭度講出這些推論,又取來那枚戒指給遊學團眾人瞧一瞧。
“有著這隻右眼的人,或與他有緊密關聯的人,可能與玫瑰莊園展會血案相關。大家對這隻眼睛有印象嗎???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戒指被眾人傳閱了一圈。
所有人都搖頭了。在調查展會殺屍事件時接觸了不少人,但沒有哪個人有這樣的深棕色眼睛。
西格:“我們見過了韋蘭家的主要成員,他們的眼型與這幅微縮肖像畫對不上。既然金匠鋪不願意透露內情,那彆的方式呢?”
埃裡克取出一張放大臨摹圖,他已經從另一個渠道打聽了。
“權貴家族往往有保留家庭成員肖像畫的習慣,而這種特殊款珠寶要價不
菲,有財力定製的人很可能留下過畫像。
這兩天,我已經去找過華盛頓的幾l位著名肖像畫家,可沒人畫過這隻眼睛。這說明戒指的贈送者不一定生活在華盛頓。”
西格聞言,靈光一閃。
“還有一種可能!這枚戒指是女士佩戴,一般默許它的贈送者是男性,而眼球肖像的眉形也是男士的。可萬一那是段禁忌之戀呢?”
西格猜測:“戒指的贈送者如果也是是一位女性,但她在入畫時裝成了男性,所以改變了妝容,就讓我們很難把畫像與真人對應上。”
埃裡克下意識偷瞄了一眼布蘭度。這種愛上同性的真實例子並不遙遠。
布蘭度似乎不經意地側目,與埃裡克的眼神撞了正著。
埃裡克一驚,迅速轉頭移開目光。
轉念又覺得不對!B先生為什麼在這時候看自己?難道與自己有同樣的心情?
布蘭度卻一本正經地說,“馮·菲利伯特先生,您臨摹得很好,您在麵部構造認知方麵是非常專業的。
不知能否推測一下,假如把這張肖像圖上男士眼眉變為女性眼型的模樣,它會是什麼樣的圖像?能畫出來嘛?”
“好的。”
埃裡克快速答應。取來紙筆,當場畫了起來。
他神情嚴肅,落筆沉穩。
腦中,卻有一隻小幽靈哭喪臉,蹲在牆角種蘑菇。
想多了,又想多了。布蘭度與他對視,隻為了叫他畫畫而已。
兩三分鐘,埃裡克把素描草圖畫好了。
眾人看了,還是搖頭。
在調查玫瑰莊園血案時,也未曾見過有這種眼型的女性。
布蘭度收起了這幅素描。“大家先回房再休息一會,等天亮後再設法找一找彆的新線索。”
等天亮,布蘭度準備找一個人。
前天,賓利登門閒聊。提起了準妹夫尤爾·路易斯,說出此行的原本目的。
路易斯想要在英國辦古物展會,希望邀請班納特先生利用名人效應做宣傳。
賓利特意前來說明,不必因為他而給路易斯便利,他還沒真正認可這位準妹夫。
玫瑰莊園血案多多少少是嚇到了路易斯。
沒讓他辦展的想法動搖,但是對展品的範圍鎖緊,絕不陳列人類屍體。
路易斯自我推銷,自誇極具藝術眼光,認為能把展會成功辦好。
由於血案發生,最近一段時間華盛頓比較亂,稍稍等一會也無妨,他也沒催著準姐夫立刻牽線搭橋帶他結識班納特先生。
這回,布蘭度主動約見路易斯。因為聽賓利提起準妹夫家與韋蘭家有舊,曾經合作過一些藝術相關生意。
韋蘭家如今經營鋼鐵實業為主。
家主沃華也不認可次子漢克搞文化產業,曾經怎麼會與路易斯家有藝術方麵的合作呢?
人工飼養的毒蛇出現了,幕後黑手在步步緊逼。
既然查玫瑰莊
園無果,韋蘭家也查不到異樣,不如換一個方向,挖一挖其家族舊故。
路易斯熱情歡迎布蘭度的來訪。
“十分榮幸,我終於見到了傳說中的B.B先生。我拜讀了您推薦的星際故事書,也認真研究了傑克遊學團的《“恐龍”站起來!》論文,都寫得太好了。我看得出來,您在其中至關重要的作用!”
布蘭度也說得好聽,“早有耳聞,路易斯先生您在藝術領域的獨到眼光。今天終於有機會麵對麵向您請教,這也是我的榮幸。”
“哈哈——”
路易斯也不謙虛,沒有說這是謬讚,反倒順著說。“那我們就儘情探討,我也想好好學習化石方麵的知識。”
相互吹捧,各有目的。
布蘭度試圖問出韋蘭家的藝術產業過往。
路易斯借著研究化石的名義,把在倫敦辦展的想法透露了出來。
你一言,我一語。
商業互吹,兩人聊得氣氛融洽。
一番閒談後,布蘭度取出了兩張「情人眼」臨摹圖,一張是直接放大戒麵的眼睛,另一張是改為女性眼眉的畫像。
“路易斯先生,您見多識廣,看過很多藝術繪畫作品。不知對於這兩幅畫有沒有印象?”
拋出這一問,也是死馬當活馬醫。
布蘭度剛剛得知,尤爾·路易斯並不清楚長輩與韋蘭家的具體合作內容,那些事沒有告訴過他。
這可能是托詞,但觀其神色沒有作假。而他一直生活在歐洲,這是第一次來美國,從他口中獲知「情人眼」線索的概率很低。
路易斯卻若有所思起來。
“呃,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他!對,這隻男性眼睛肖像很眼熟。”
布蘭度略意外,“哦?您是看到過那人的全身畫像嗎?”
“不是畫像,是真人。”
路易斯使勁回想,他在藝術上有點獨到見解不是自吹自擂。
儘管做不到過目不忘,但對記憶人臉有一套本領,那才能讓他迅速捕捉一些藝術品的精髓。
“啪!”
路易斯一拍大腿,“我想起來了,我在意大利見過他。伯尼(Berni)·梅菲斯,如果他活著的話,今年應該有二十五六歲了。”
布蘭度不免驚訝,情人眼戒指的贈送者已經死了?“您是說他已經死了?能具體說一下嗎?”
路易斯:“五年前,1827年的冬天,伯尼死了。您聽說過「馬機比賽」嗎?”
布蘭度點頭,“我知道。俄亥俄—巴爾的摩鐵路製造前,進行了一場蒸汽機車頭與馬匹比賽,比誰的速度更快。”
路易斯:“梅菲斯家就是在華盛頓附近開馬場的。當時坊間傳聞,如果是馬贏了,會讓梅菲斯家來供應拉火車的馬。不過,您也了解現實後續,雖然馬贏了,但火車使用了蒸汽機車頭。
火車鐵路正式動工修建前,20歲的伯尼大病一場,死在了那個冬天。而他的父親早了一年在
1826年死了。
伯尼是家中唯一的男嗣,他死後馬場爆發了瘟疫,沒人能挽救,很快破產。梅菲斯家也就從華盛頓的富豪名單上消失了。”
布蘭度沉思起來。
馬明明贏了比賽,但經營馬場的梅菲斯家破產,經營鋼鐵實業的韋蘭家借著火車修建的時代潮流興起。
這次,漢尼夫·韋蘭負責的玫瑰莊園展屢遭古怪事件,會與梅菲斯家相關嗎?
布蘭度追問:“伯尼死前結婚或訂婚了嗎?”
“嗬嗬。”
路易斯嗤笑,“完全沒聽過他有步入婚姻的想法。這麼說吧,小道消息,伯尼死於梅毒。”
路易斯詳說了。
1825年,他與伯尼在意大利酒宴上認識。
當時,伯尼打著遊學旗號從美國到了歐洲,主要在法國意大利花天酒地。
伯尼的母親早逝,而他還有一個小兩歲的妹妹婕德。
原本是老梅菲斯在經營馬場,供兒子女兒的富裕生活,還讓兒子學習歐洲權貴家族,也去法國、意大利遊學。
伯尼在意大利吃喝玩樂,很難說學到多少經營家族的本領。
1826年,老梅菲斯感染流感,不治身亡。
伯尼不得不終止遊學,被趕鴨子上架回到美國接管馬場。
他的管理經驗不足,在「馬機比賽」前就傳出了梅菲斯馬場虧空的消息。
本來,伯尼是期望「馬機比賽」中的馬匹獲勝,讓火車修建項目挽救梅菲斯家,但結果事與願違。
路易斯:“與其說伯尼是為馬場心力交瘁,不如說他當時已經梅毒病症嚴重,撐不住幾l天。他會染上梅毒,是在意大利與一些交際花來往過密導致的。那幾l位女士也是差不多時間死的。
不過,人都死了好幾l年,又隔著一個大西洋,現在華盛頓知道內情的人怕是不多,隻以為伯尼是因為挽救家族馬場,勞累過度而亡。”
布蘭度聽到這裡也懂了。
說得好聽點,伯尼是花花公子,說得真實些他濫交。
這樣的人可能會濫情地給好幾l個人送出「情人眼」珠寶,但收禮的人會對他念念不忘,在他死後還一直佩戴定情戒指嗎?
布蘭度問了,“您有沒有聽說誰特彆癡戀伯尼,至今還記著他?”
路易斯好笑地搖頭,“據我所知,不存在那種癡情人,伯尼也不值得。”
布蘭度又想到一種可能性。“伯尼有沒有說過,他的妹妹婕德與他長得相嗎?”
“您要問眼睛像不像,這我真不知道。”
路易斯隻聽伯尼提過一嘴。“當時,伯尼說過他是全家長得最好看的人。現在要查也不容易。婕德小姐在馬場破產後不久遠嫁了,好像是嫁到了新奧爾良。”
布蘭度有些意外,從華盛頓嫁到新奧爾良?
這是1832年的美國,是不是2032年。美國南北矛盾在不斷累積,或早或晚是要打起來的。
布蘭度問:“婕德小姐遠嫁,是很早就有的婚約嗎?”
“那我就不知道了。”
路易斯說,“我對這樁婚姻有印象,也是因為這種從北到南的跨州婚姻並不多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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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華盛頓的三家醫院,幾l乎是前後上演了驚悚一幕——解剖室內的屍體突然動了!
有的是躺著的屍體緩緩睜開了眼睛。
有的是醫生的刀子刺入一半,聽到屍體發出了慘叫聲。
明天是4月1日,這是提前開始進行一種新型愚人節惡作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