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3
幽靈割頭事件發生在西德尼借來設宴的莊園門口。
他很快也聽說了騎馬者的詭異死亡經過,無法不和新預言聯係到一起。
西德尼非但沒有恐懼,反而隱隱興奮。
預言提到的幽靈帶來死亡已經出現,那麼火神捎來夢寐以求的藏金地消息還會遠嗎!
“去看看具體怎麼回事。”
西德尼招呼了探險隊一行人,加快腳步去往莊園門口。
轄區治安官仍未到,莊園管家已經安排人手將屍體抬去最近的教堂。
總不能讓屍首堵在大門口,而那匹驚嚇不安的馬暫被單獨關入馬廄。
西德尼狀似真誠安慰管家,“發生這種事,真是不幸。那位死者這麼晚騎馬向莊園跑,是不是熟人?”
管家搖頭,“一個陌生人,從來沒有見過。應該隻是路過,但不幸地遭遇了幽靈割頭。”
現場有充足的目擊證人。
四位護衛全程目睹死亡的發生,受害人騎馬走過的那條路不存在第二個活人。
管家也接受了幽靈殺人說。
西德尼聽後心底竊喜。
他不在意騎馬死者與幽靈殺手之間的恩怨,隻渴望火神帶著神秘島嶼的消息立即出現。
探險隊其餘八人神色各異。有人麵無波瀾,有人若有所思。
岡薩洛姐妹看著毫不在乎。
姐姐卡拉還打了一個哈欠,對妹妹克羅利亞說:“時間不早了,我們先回旅店吧。”
克羅利亞點頭。
姐妹倆和西德尼說了一聲就先走了。
威克姆卻是顫抖地握緊拳頭。他的神色怪異,又興奮又有一些緊張。
等探險隊其他人各自離去,他快步跟上了西德尼,“老板,我有情報要與您單獨彙報。與幽靈殺手相關。”
西德尼:“直接說。”
威克姆四處張望了一番,確定沒人偷聽才開口。
“之前,「鑽石號」停靠佛羅裡達,我看到了一份舊報紙。是四年前的《普魯士趣聞周報》,上麵有一篇加密的文章,刊登的人就是「幽靈」。”
西德尼詫異,威克姆還能有破解密碼的本事?
這人的長處說得難聽點就是以色騙人,居然還長腦子了?
西德尼直接問:“報紙原文在嗎?是你破譯的?”
威克姆下意識點頭。
西德尼皮笑肉不笑,“我這裡有一本密碼書,等會你……”
威克姆立刻搖頭,“不不不,不是我破譯的。那張舊報紙是從咖啡館的自助取閱處拿的,之前有人在報紙的邊欄空白位置寫了一段大致譯文。
說的應該是某個數學原理,我記不清了,隻記得刊登者代號「幽靈」。手邊沒有原刊,但我記得是哪一期的報紙,可以設法去借來。”
西德尼:“四年前普魯士的報紙,新奧爾良不一定借得到。
再說了,幽靈又不是生僻詞,用在密文做代號也不罕見。”
威克姆卻不甘心放過這一條線索。探險隊中,除了西德尼,隻有自己最清楚預言內容。
假如“報紙幽靈”=“殺人幽靈”=“預言幽靈”,自己就在尋找寶藏中立下一功。
威克姆很會講話,馬上勸說:“預言裡說幽靈會造成血流成河,說明不是殺死一個人,而是會殺死很多人。
現在死了一個陌生人,但探險隊一共有九個人,說不定我們登島後都有生命危險。不如趁機將幽靈抓住,把這種危險源頭扼殺在搖籃裡。”
西德尼一聽,這話頗有道理。涉及挖寶,他不得不慎重一些。
“那好,你立刻把報紙找來。你破譯不了譯文,隊裡還有高手。這事要是真的與寶藏有關就記你一功。”
記一功,可以多分一點寶藏。
威克姆非常積極。完全沒有睡意,連夜尋找賣舊報刊的店鋪。
不管店鋪打烊休息,拚了命地把店門給砸開。頂著被店主怒罵一頓的風險,用加錢來平息店家的怒火。
問這樣做的理由。
他有一個非常“善良”的理由,為了找到殺死騎馬者的凶手。
死去的騎馬人究竟是誰?
另一側。
布蘭度、埃裡克與西格沒有立刻返回旅店,而是前往臨時停屍的教堂。希望能夠弄清楚眾目睽睽之下發生的“幽靈殺人”真相。
在死者身上找到了一隻錢包與一串鑰匙,沒有什麼能夠表明他的身份信息。
死者的長相很普通,麵部沒有利於辨識的記憶點,屬於在人群裡很容易被忽視的類型。
布蘭度仔細打量死者,總覺得他眼熟,應該在哪裡遇見過。
仔細回憶,終於想了起來,是在紐約華爾街有過一次交集。
當時,因為賈喬夫人殺人騙保案,布蘭度去巴黎保險公司分部提供協助,與這位男死者有過點頭之交。
不知對方的姓名,隻知道他的職業是私家調查員,在華爾街謀生。
一些人會在投資買股前調查上市公司的近況,相關調查員的職業應運而生,承接各種經濟金融項目的私家調查任務。
布蘭度說出已知消息,“華爾街的調查員慘死新奧爾良,能是一個巧合?”
西格:“不似美國北方多有開設工廠,美國南方多是種植園。新奧爾良有公司在華爾街上市?還需要調查員來摸底嗎?”
埃裡克:“等明天天亮,可以去當地商會查一查。華爾街調查員來到新奧爾良,要不是為了工作,而是旅行途中慘遭割頭,這種可能性非常低。”
調查員死了,路上沒有被目擊到凶手,凶器又是什麼呢?
埃裡克查看了死者斷裂的脖子,傷口很深,切麵卻極小。
布蘭度以豐富的閱覽經驗,推測此事與“細絲”殺人的關聯性。
“細絲”可以是魚線,也可以是不同材質的金屬絲。
這種殺人手段不隻出現在影視劇中,現實生活裡也會遇到。
夜間騎小電驢,行駛在陌生路段,速度又較快。沒有注意到前方拉了一根鐵絲,騎行者撞上橫著的鐵絲就會引發割傷事故。
“再去一趟案發現場。”
布蘭度回憶,“我記得出事馬路的兩側有三米高的大樹。這個季節樹叢枝葉繁茂,大晚上的兩個人躲在樹叢裡,不易被發現。”
調查員騎馬飛奔,夜色裡看不清前方道路,沒有注意到橫著一根恰好能卡住脖頸位置的“線”。
這根線要能殺人,它必須拉得夠直、繃得夠緊。高速運動者經過時,脖子上的血管會被劃破。
假設是道路兩端各站一人,手握細線一端將其拉直,會因承受不住騎馬者觸線時的巨大衝力而鬆開手,導致暗殺失敗。
相對來說,把作案工具綁在大樹上,更能承受騎行者經過時的巨大衝擊力。那樣的話,兩側的樹乾會留有勒痕。
三人返回現場,在出事地點的兩側南北樹叢中,找到了兩棵有勒痕的樹乾。
將其連成一條線,與馬路的夾角沒有剛好成九十度,而是偏了十度左右。
這與死者傷口吻合,不是完全正麵被割喉,而是側脖最先受力。
不過,沒有在樹叢中找到特質細線,應該是在殺人後,被凶手立刻收走了。
“有腳印。”
西格在南側的泥地發現了鞋印。
一路順著鞋印走五分鐘,能從南邊離開這片樹叢,進入另一條馬路。
埃裡克也北側樹叢發現足跡,它通向北側的一條馬路。
結合現場痕跡,昨夜有兩個凶手伏擊調查員。一擊必中,收回細線,立刻離開。
凶手撤退迅速且不慌不亂,沒有引起七十米外莊園大門口的守衛注意。
布蘭度:“事發馬路通向宴會莊園,凶手要順利殺死調查員,就必須不早不晚地拉直細線,將它固定在樹乾上。如果誤殺了路過的其他人,必會引發恐慌,無法再順利殺死調查員。”
換句話說,凶手們要確保調查員的路過時間不會改變,讓他一定會在深夜十一點之前從這個路口經過。
不能更晚,十一點後宴會散場,大批賓客從這條馬路離去,不利於暗殺調查員了。
布蘭度:“凶手怎麼能踩準時間點,是不是操縱了調查員的行程?比如誤導調查員認定某些線索藏在莊園內,才叫他在深夜騎馬奔走在這條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