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6
桅杆頂部,飛揚著黑底骷髏旗。
這就是一艘如假包換的加勒比海海盜船。
海盜頭目帕倫不是瞎子。
他通過望遠鏡，先觀察到了海麵上出現一艘客船。
最初，兩者相距兩千多米。暫時看不清對方的旗幟,但他能判斷那是一艘風帆船。
儘管客船裝有排放蒸汽的煙囪,但是煙囪沒有冒氣，更沒瞧見船側位置有碩大的明輪露出水麵。
——說明船隻曾經改裝蒸汽動力,但後來又拆除了。
帕倫得出了這個結論。
他自詡掌握了科技變革的腳步,才讓「骷髏號」在海盜沒落的時代依舊屹立不倒。
他可以認出不同的船舶動力會使用哪些推進器。
甲板上的風帆與露出水麵一半的明輪,都非常容易辨識。前者使用風力,後者是燒煤用蒸汽推動。
帕倫了解蒸汽機，但沒有把自己的「骷髏號」改裝成蒸汽動力,因為他覺得那是愚蠢的決定。
燒煤的機械動力,確實能克服風帆船在風力不足時航行困難，但笨重的明輪極大妨礙提升船速。
航行速度慢，在日常航海是要忍受更多時間的風浪危險，而在戰鬥中變成致命缺點。
「骷髏號」作為一艘海盜船,又不是搞長途運輸，要的就是速戰速決。
與其換上蒸汽機,不如熟練掌握風帆航海術。
現在，海上出現了一艘客船,曾試圖改用蒸汽動力,但後來又拆除明輪推進器。
它意味著什麼？
帕倫自認不是隻會打打殺殺的莽夫，他分析著這艘客船運營者的心理。
船主的想法會影響到船長與船員們,也就決定了他們在遭遇海盜時會采取什麼樣的反應模式。
思考後,有了一些想法。
這艘客船的主人缺乏挑戰性，做事反反複複。
希望能謀取利益最大化，而不願意負擔更多創新的損失。
基於船主的這種心理,當發現蒸汽動力無法帶來更快的速度，索性拆除了明輪推進器。
那可以減輕船體多餘的重量，繼續使用幾百年內人們熟悉的風帆行駛方式。
帕倫：這艘客船可以搶！
隻要海盜方麵喊出交錢不殺的旗號，客船船長八成不會反抗。
因為客船船主過度求財謀利，那就沒有死戰到底的血氣。
這與二天前的「鑽石號」不同。
鑽石號拳打腳踢海中奇怪生物的名聲在外，讓人不敢小覷，也不敢嘗試挑戰搶劫它。
終於，今天等來了一隻可以捏的軟柿子。
“準備，肥羊出現。”
帕倫高喊，“夥計們，記住「骷髏號」的口號是交錢不殺。一旦登上對方船隻，不論繳不繳槍都格殺勿論！老規矩，按照人頭分錢。”
彆問為什麼勸降的口
號與實際屠殺的行為不符合。
什麼是海盜？
不是請客吃飯，是刀口舔血。
不留活口，是威懾，也是不給人順利報複的機會。
“是。”
齊呼聲響徹海盜船的甲板。
十二名海盜都摩拳擦掌，臉上多了嗜血的笑容。
海盜船盯上了獵物，開始加速朝客船方向駛去。
一分鐘後，卻有古怪的一幕出現了。
客船沒有因為海盜船的靠近而屁.滾尿.流式逃跑，反而相向而來。
海盜頭目帕倫眨了眨眼。
確認過了，自己不是一個瞎子。
透過望遠鏡，他真的看到客船在主動靠近。
在可見視野範圍內，客船的旗幟仍然模糊不可見，無法判斷這艘船的來曆。
下一刻，又冒出更令人瞠目的情況。
客船的煙囪居然冒氣了，白霧與黑煙混合噴出。
怎麼回事？
帕倫覺得自己眼花了。
客船明明沒有安裝巨大明輪作為推進器，為什麼要燒煤啟動蒸汽機呢？
難道不是啟動蒸汽機，隻是單純地為了燒許多熱水嗎？在這種時候燒熱水乾什麼？總不能是用來洗澡吧？
帕倫不知道的是作為取代明輪的新型推動器，螺旋槳不再浮出水麵，它在視野盲區的水下運行。
「呆魚號」上，一級警報拉響。
瞭望手看到海盜旗的半分鐘後，觀察到對方船隻的側舷機關被啟動，一個個黑黝黝的洞露了出來。
洞內有什麼？
隻要對19世紀的船舶有些許了解，就知道火炮的炮管會從黑洞裡伸出來。
如果懸掛骷髏旗不能作為來者是海盜船的決定性判斷因素，當對方主動開啟火炮攻擊模式，這種做派一律按照海盜船算。
“敵襲！”
瞭望手第一時間拉動了警報。
過去的一年，海戰演習在「呆魚號」進行了上百次。
今天，第一場真正的實戰號角吹響，怎麼可能因為發現海盜行蹤而後退。
進攻是最好的防守。
「呆魚號」不退反進，啟動蒸汽機，讓水下螺旋槳的馬力開足，似離弦之箭衝向了海盜船。
海麵仿佛被巨刃割出一道裂口，流出的不是紅色的血，而是濺起了白色的浪。
「呆魚號」瞬間變身。
沉睡的遠古凶獸血液被喚醒，撕下傻傻隨波逐流的鹹魚麵具，一條巨齒鯊張開血盆大口，朝著不請自來的敵人發動進攻。
原本在甲板上編寫考題的一群人，迅速切換成為火炮手。
布蘭度似一陣風，鑽入側舷發射位。
取出彈藥，調整炮架，填充火炮，隨時準備好瞄準海盜船進行發射。
埃裡克與西格等人也同樣完成了這樣行雲流水般的進攻預備。
萬事俱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