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28
普瓦鬆與麥基都死在了帶菌冰塊上。
致命冰塊來自何處？是誰把霍亂弧菌放入冰塊？
布蘭度再次前往普瓦鬆的住宅,希望同一屋簷下的女仆潘西能提供些許線索，找到投毒的真凶。
潘西開了門，一臉的草木皆兵,仿佛下一秒就會被死神帶走。
當見到布蘭度再次登門,她不等被詢問,迫不及待地先開口：
“班納特先生，我聽說您懂霍亂是怎麼傳染人的。您看一看我，我會不會已經被感染,馬上就要發作了？”
潘西無法鎮定。
一棟房子內，先後有兩人死於霍亂,僅剩的她最後一個人，怎麼可能不慌。
之前,她也懷疑普瓦鬆先生死於工廠的瘴氣傳播,但麥基壓根沒去過瘴氣區，怎麼也患病了？
這一周,麥基隻在周邊地帶活動,而附近沒有第三人染病。
潘西無法不感到惶恐不安,隱約地覺得這棟宅子內似乎有一隻無形的手在下毒。
布蘭度理解潘西的不安。
“霍亂傳播需要通過一定的途徑。你認真回想一下這段時間有沒有飲用過生水？是否食用沒有清洗的蔬果？或是在清潔廁所後沒有清洗雙手？”
潘西努力回想，但也不能確定具體每一天的細節。
“應該沒有。普瓦鬆先生對衛生的要求很高，我一直都遵照規矩做活。”
布蘭度隨即拋出了重要問題，“那麼你最近一次清潔地下室冰櫃是哪天？一般情況，冰櫃是幾天清理一次？”
潘西不傻,聽到這個問題,聯想起今天下午布蘭度去地下室冰櫃采樣。
這會意識到冰櫃與普瓦鬆先生、麥基的死因相關,她瞬間臉色煞白，因為她也接觸過冰櫃。
潘西急切地問：“6月27日，我清潔了冰櫃。沒打開櫃內放冰塊的盒子,隻用抹布擦了擦，不會有事吧？”
布蘭度沒有直接說有事無事，隻說客觀規律。
“霍亂的潛伏期快則幾小時，一般是1~3天，最長是七天。如果你沒有接觸其他病源，距離你清潔冰櫃已經過了七天，你應該沒被感染。不過……”
潘西剛剛放心，聽到“不過”這個轉折詞，又開始提心吊膽。“不過什麼？”
布蘭度：“你能確定沒有接觸過其他病源嗎？你有沒有吃過冰塊？或是吃了這批冰製作的食物？
請認真想一想你做過哪些與冰塊相關的活？另外，麥基最近一次買冰塊是幾號，購買途中他是否遇上什麼人？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才能確定你是不是有患病風險。”
潘西努力回憶自己與麥基的工作內容。
“麥基決定出門購買冰塊前都會通知我，讓我在那段時間清潔冰櫃。那時冰櫃比較空，我也方便清理。”
地下室冰櫃大約一立方米。
不會全部裝冰，通常有三分之二的空間會騰出
來，有需要時放置酒與水果，起到冰鎮效果。
“6月27日晚上，麥基與往常一樣等天黑去買冰，時間大約是晚上十點。我不清楚冰塊具體的使用數量，普瓦鬆先生的飲食都是麥基負責的，但我知道這次買的冰塊用得比較快。”
潘西概述了情況。
“6月29日，天很熱。普瓦鬆先生回家後吃了不少冰鎮水果。冰塊鋪滿了果盆，他還喝了加冰塊的酒。
6月30日晚上，普瓦鬆先生就有些肚子不舒服，一開始還以為是昨天吃涼的吃多了。沒想到……”
沒想到普瓦鬆感染了霍亂，7月1日入院，7月2日就死了。
布蘭度聽著普瓦鬆的遭遇。他平時過兩點一線的生活，6月29日是少有地外出一趟。當天氣候炎熱，回家後食用較多的冰鎮食物也是人之常態。
霍亂弧菌怕熱不怕冷，在冰櫃的低溫環境至少可以存活三周。
麥基6月28日購入的帶菌冰塊，6月29日就被普瓦鬆使用大半，這是時間上的巧合嗎？還是投毒凶手的精心算計？
布蘭度示意潘西繼續，“然後呢？你沒有見到麥基喝了加冰的酒？或食用冰鎮瓜果？”
潘西搖頭，“我沒留意廚房裡的水果是不是少了，平時也不在意這些事，酒類的儲存更不在我的工作範圍內。”
布蘭度看出來了潘西與麥基的關係平平，至少潘西不怎麼搭理麥基。
“換句話說，6月29日使用了許多冰塊，但直到7月1日普瓦鬆先生出現身體不適前，麥基也沒有和你說要去買冰塊補貨。”
潘西：“對的，麥基沒說過。”
布蘭度：“所以我可以理解為6月29日地下室冰塊的存貨至少還能用一兩天，並未完全清空？”
潘西再次點頭。
這下，布蘭度可以肯定昨天來訪時麥基確實說謊了。
他隱瞞了在普瓦鬆病逝後偷偷使用剩餘冰塊一事，正是這一步讓他感染了霍亂死亡。
布蘭度把焦點轉回異常冰塊的來源上。
“6月28日夜間，麥基買冰塊回來，你發現他有什麼異常嗎？他是怎麼去的？步行還是馬車？晚回來了嗎？身上有沒有撞傷的痕跡？”
潘西：“「北極酒吧」離這裡隻有兩公裡，麥基一般都是步行1，推著一輛手推車去補貨。那晚也一樣，一來一回一個小時左右。
他是晚上十一點多回來的，具體時間，我不記得了。當時，我們在走道裡打了一個照麵，沒發現他身上有異常。”
潘西儘力回想更多細節，她想起來一件事。“對了！那晚麥基的心情應很不錯，我聽到他哼著小調。”
布蘭度追問：“你問為什麼了嗎？”
潘西：“我沒有問。雖然我和麥基共事六年，可不親近。不是我在背後說人壞話，是我的真實感覺，麥基一直看不起我，認為高我一等。
那也不奇怪，我負責打雜，他負責采買與烹飪，他的工資更高，工作
內容更重要。您瞧見了，我長得普通?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是沒有什麼能讓人高看的地方。”
布蘭度卻不認為潘西沒有長處，她的長處已經救了她一命。
“每個人都有優點，相貌與金錢不是絕對的評判標準。對比隨意取用雇主冰塊的麥基，您很有職業操守，這就是優點。這種優點很寶貴，它也讓您遠離了死神的魔爪。”
潘西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之前的驚恐情緒在一問一答中漸漸消退。
確實，她不該自卑。與麥基不同，自己一直守著職業道德，不會小偷小摸。因此保住一命，就是她得到的善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