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樹寶:“能!他轉頭賣起了炸油條!”
炸油條啊,眾人恍然,原來炸油條是盧栩的買賣!
他們早就聽說炸油條好吃,隻是忒貴,至今都沒舍得買一根嘗嘗。
梁樹寶:“宋六還沒罷休,前些陣子還讓人偷學怎麼做油條呢,要不是船幫忙著倒賣糧食去了,我看還這事還沒完。”
譚石頭:“現下也不讓盧栩坐船呢。”
裘虎哼了一聲,“河又不是他們宋家的。”
他要打魚,宋三也沒敢說個不字。
梁樹寶他們對視一眼,推推譚石頭。
譚石頭:“盧栩想坐咱家船,他現下每天推車來觀陽,來回要走三四個時辰山路,我和他聊得來,覺得他人不錯,像咱們山裡人,反正早上收網順道接他一趟的事,我們答應了。”
裘虎愣了一下,“他還敢坐?”
譚小叔不高興地咕噥一句,“人家要天天坐呢。”
裘虎朗聲笑起來,“那你讓他坐!”
譚小叔:“他要給錢,咱收不收?”
裘虎:“既然是朋友,不收。”
譚小叔:“他說來回給二百文。”
裘虎頗為意外,“二百文?樹寶,他做什麼營生,很賺錢?”
梁樹寶便將盧栩是怎麼在觀陽賣田螺,怎麼賣油條,如今又賣涼拌菜的事詳詳細細說了。
裘家這幫賣苦力為生的兄弟們聽得一愣一愣的,人家賺錢咋就這麼容易?!
轉天,天不亮盧栩便到河邊等譚小叔的船。
盧家村少有漁船靠岸,河邊泥濘,推車難行,盧栩閒著也是閒著,把推車放到乾燥的地方,從路邊撿石頭往岸邊堆放,爭取日複一日,慢慢堆出個小碼頭來。
譚小叔點著燈籠靠近,譚石頭先看見盧栩,在船頭喊他,“盧栩?!”
盧栩:“是我!”
他到河邊洗洗手,推車壓著剛鋪好的石頭湊到河邊。
譚石頭跳下船,幫著盧栩往上抬推車。
船艙裡已經儘是魚簍和水桶,盧栩推車車輪子卡在水桶中間,人卻隻能到船頭坐著了。
盧栩從推車上提下一個蓋布的籃子,“早上剛炸好的油條和糖餅,這是韭菜盒子,頭一次做,你們嘗嘗。”
譚石頭瞪圓眼,“油條?!給我吃?”
盧栩:“我不是說要給你帶好吃的麼?”
他先拿了韭菜盒子給譚石頭,“我三嬸菜園子裡剛割的韭菜,可新鮮了,趁熱吃,還脆呢。”
譚石頭手足無措,“我聽說油條老貴了。”
盧栩:“那你還不趕緊吃,今天吃不要錢。”
譚石頭笑起來,咬開看竟然還有雞蛋!
他口齒不清道:“我家過年才吃雞蛋!”
盧栩嘿嘿直笑。
三嬸給他一把韭菜,不想盧栩還要搭進去好些雞蛋,早上邊炸邊後悔,邊吃邊心疼呢。
譚石頭狼吞虎咽吃下一個韭菜盒子,提著籃子鑽到船尾給譚小叔嘗:“叔你快吃,可香了!”
“你吃你吃,我不餓。”
“我吃了,你快嘗一個,剩下的一會兒拿給大虎哥。”
他們叔侄倆聊,盧栩脫下鞋襪,卷起褲腿,把腳放進水裡。
大夏天不用一早走山路,能坐在船上吹風泡腳可太舒服了!
譚石頭也學他坐下,“對了,大虎哥說咱們是朋友,不能收你船錢。”
盧栩:“親兄弟明算賬,這怎麼行?”
譚石頭:“你等我說完嘛,大虎哥說了,你要是實在想給錢,不如教教我們兄弟怎麼做買賣,若是我們兄弟能開竅,以後你用山貨也不要錢。”
盧栩:“……”
他信了,裘家是真兄弟,老大都這麼嫌棄他們不開竅了,小弟們不但不以為恥,還深以為然!
他先前聽說過裘虎和人血戰街頭,還和羅慎乾過架,他心裡一直以為裘虎必然是鋼筋鐵骨的硬漢,不想,竟然也是為兄弟操碎心的可憐大哥!
生活,小弟,催英雄折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