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麼?”
“觀陽聯盟!”
盧栩把裘家人都召集到一起, 開始遊說洗腦,“我原本打算叫觀陽商行的,但是一想, 大夥都是農籍,叫什麼商行, 讓人誤會, 還是聯盟好。”
眾:沉默。
盧栩:“你們是不是舍不得裘家這名字?我是這麼想的,先前大哥打架太多了,彆人一聽裘家的名聲就害怕,咱們換個名字, 好和人親近, 方便做買賣。不過你們放心,盟主還是大哥。”
“不是不是, 叫什麼倒沒什麼, 裘家也是彆人叫起來的。”
“大虎也想起個跟船幫似的名字,一直沒想好。”
“就是聯盟……”
“聽上去怪怪的。”
“啥叫聯盟?”
眾人你看我看我,我看看你, 沒聽說過!怪怪的!
盧栩胡扯:“就是連到一起, 結成盟約。”
眾人瞧著他, 依舊沒看懂。
盧栩:“就是,結成夥伴,大家都是夥伴!觀陽聯盟,我們跟全觀陽人都是夥伴, 大夥一起賺錢,安家樂業。”
眾人一聽,“這個好!”“就是這個意思!”“對對對,安家樂業!”
盧栩拍板, 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
他還把旗幟改了,在原先黑底綠山下又加了幾道藍色的水文,“山是你們,水是後加入的兄弟,這就是咱們的商標了。”
旗幟做好,盧栩拿著跑去縣衙找縣令看,“大人,您看,這就代表咱們觀陽縣,有山有水,人傑地靈!大夥在您的帶領下,安居樂業,一片欣欣向榮。”
他熱絡得不行,“您看看,再給我們改改?”
縣令被他這直白的馬屁吹得啼笑皆非,“你好好做你的生意,找本縣改什麼?”
盧栩也沒指望縣令真給改,真要是改了,那不成官商勾結了?
反正他就當過明路報備過了,他們該乾什麼照舊乾什麼。
他提著旗從縣衙出來,拿了個旗樣買好粗布,拿回去讓他娘和三嬸找村裡的大娘大嫂給做點旗。
盧栩自嘲,就他們這點兒家底,也就用得起粗布。
這日,船幫在縣內所有的存糧都如數運至糧鋪,定價,三十五文一斤。
盧栩特意去瞧了個熱鬨。
盧栩:“聽說宋三病還沒好。”
譚石頭:“我瞧是好不了了。”
三十五文一斤,一石一百二十斤,就算不扣運輸、儲存、人力種種成本,一石也才四千二百文,當初船幫為了搶糧,從農戶手裡收最低也六千文呢。
譚石頭:“就是碼頭賣糧的農戶又要難受了。”
他們現在也還有十條船一直免費幫農戶運糧賣呢。
盧栩:“隻要不是囤著等高價不賣的,都賺不少了。”
至於非囤著等高價……
那也隻能認了。
即使三十五文,也是往年正常的糧價。
陸勇跑來喊盧栩,“栩哥,石頭哥,你們快去瞧瞧,對岸的糧船扔下來好些大石頭!”
譚石頭吃驚:“什麼?!”
盧栩二話不說抬腳就跑,這種熱鬨他怎麼能錯過!
船幫把糧食吐出來了,那些空船也該走了。
耗了這麼久,多耽誤生意。
盧栩跑到碼頭,見那名南來的貨商正與縣令道彆,盧栩隱約聽到一耳朵,貨商叫縣令族叔。
難怪了!
難怪願意那麼遠運不怎麼賺錢的陳糧來,給觀陽解燃眉之急,還陪縣令演了這麼大一出戲。
盧栩憐憫地往船幫碼頭看,隻見宋三和一個精明長相的矮個子被人擁著站到碼頭,大概那就是宋二。
宋三撐著病軀到河邊遠眺對岸往河裡岸邊扔石頭,沉重的石頭“噗通”“噗通”濺起高高的水花,一下一下雷鼓一樣落到他心口上,氣得宋三臉憋紅了,差點當場嘔血。
他的跟班給他遞藥,卻被宋三鉚足了力氣一巴掌扇倒在地,“你,你就是這麼探的!不到十米寬的河,你看不清船上裝的是米還是石頭!”
跟班捂著臉訥訥不言:“是……是……”
宋三狠狠踹遠他,命令其他人:“去,到對岸撈一袋‘米’,從今天,他就吃那些‘米’!”
宋三回去砸了好些東西。
抄起桌椅從樓上往下摔,船幫人噤若寒蟬。
宋二道:“事已至此,你發脾氣還有什麼用!”
宋三咳得撕心裂肺,“二哥,我全部身家,都壓在糧食上了!七成的糧都在觀陽縣被扣了呀,三十五文,三十五文!我這麼多年,白乾了!”
宋二連連拍著桌子道:“能維持住三十五文就不錯了!我早叫你運到州府,你就是不運!”
宋三頹然坐下。
州府一斤糧隻能賣一百五十文,卻要拿五十文出來往各處分賬,彆人一分錢不掏,要收他們的利潤,他怎麼肯。
他忍不住有些埋怨,“二哥,咱們在觀陽不好麼,你們非要去州府,平白砸了多少錢……”
宋二:“若無大哥和我在州府經營,你們在觀陽能安穩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