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過生日 紅的,黃的,綠的,每層都是她……(1 / 2)

進了臘月, 就到了全年最冷的時節。

他們這沒空調沒暖氣,連蜂窩煤和煤炭都沒有,取暖全靠穿棉襖燒柴火。

好在他們挨著山,秋收後三叔、四叔儲備了不少柴。

今年他們都有額外收入, 也沒像往年一樣挑柴火到鎮上賣, 全都留著自己用,也給盧栩家送了不少。

入冬來盧栩家找元蔓娘學刺繡的人家, 也有不少往盧栩這挑柴, 這會兒他家後院堆了一院子柴火垛, 就是他冷得不想伸手, 連出去搬柴火都要做一番心理建樹。

他們家盧銳則不一樣,穿著今年新做的小棉襖, 跟個小毛球似的, 滿院子蹦跳。他精力旺盛, 從早上睜開眼到晚上閉眼睡覺,沒一刻是不動的,這跑跑, 那跑跑, 手腳熱乎乎,一會兒就能玩一身汗。

元蔓娘嫌他臟衣服, 拿舊衣給他做了三身罩衣, 將將夠穿。

盧栩喊他,“銳兒,去拽塊木頭。”

盧銳:“木頭!”

盧栩:“對,找塊大的,耐燒的。”

小圓球顛顛顛跑到後院,墊腳從矮木垛往下拽柴, 他人小力氣有限,能拽動的全是樹枝,他把拽下來的比著看看,沒一根耐燒,想回頭看哥哥,院子裡空空的。

盧銳往回跑了兩步,想了想又跑回去,繞到木頭垛後,使勁猛地一推,柴垛歪了點兒,沒倒。

他蓄蓄力,拿出在村子裡和彆的小孩撞來撞去玩的勁頭,用肩膀撞柴垛,憋氣,腳蹬地,推啊……嘩啦。

柴垛塌了一角。

盧銳繞過去,從掉下來的柴火裡撿了塊兒最大的,雙手拖著往回拽。

盧栩聽到動靜,掀開簾子,正看見他家盧銳雙手拽著直徑十來厘米粗的木頭往回拖,撅著屁股,雙腳打滑,吃奶的勁兒都用出來了。

盧栩:“橫過來,推!”

盧銳回頭看他。

盧栩跟他比劃,“轉一下,橫著往這兒推。”

盧銳鬆手,低頭看著木頭想了想,繞到橫麵,抬腳踢了一下。

木頭動了。

往前滾了一尺遠。

盧銳追過去,彎腰撅屁股推,木頭又動了。

他“嘿”一聲樂了,眼睛亮亮地朝盧栩咯咯笑,開始滿院子滾木頭玩了。

得,踢壞了他的小球,可算又找到玩具了!

盧栩裹裹衣服,認命地自己去搬柴火。

路過盧銳,盧栩過去把那根木頭踩住,檢查檢查上麵沒什麼刺,拿柴刀把邊緣不整齊的地方削光滑,再推給盧銳玩。

“你也不嫌冷,讓我摸摸爪爪。”盧栩把小圓球夾在腋下,從他小袖子裡把盧銳小手抓出來,嗬,白白淨淨,又軟又熱,再看套袖,一層土!

盧栩樂壞了,“你還挺機靈,知道墊著套袖推。”

盧銳咿咿呀呀朝他笑,給他看小爪子,盧栩朝他屁股上拍一下,幫他正正帽子,“玩兒去吧。”

盧銳滾著木頭玩,見盧栩又去撿柴火,還跟過來挑選一番,也不知道跟誰學的,還背著手,小老頭似的踢一踢拽一拽,選半天沒看上,又跑去玩兒他的了。

盧栩凍得手冷,捆夠兩捆兒,往回提,一捆給元蔓娘放到門口,一捆兒拎回自己屋。

在元蔓娘屋裡刺繡的姑娘隔窗見有個人影閃過,從門縫往外瞧,正瞧見盧栩放柴火,盧栩一轉頭,和她目光對上,小姑娘臉紅了。

盧栩隻是聽見聲音下意識一瞧,都沒看清門後有沒有人,餘光先看見盧銳推著木頭往門外跑了,放下木柴連忙追。

“回來!不許出去!”

他飛快跑過去,提溜起盧銳,把木頭踢回來,“外麵都是拐孩子的,你出去就回不來了。”

盧銳才不信,他經常跟著臘月去雜貨鋪,小奶音懟的響亮,“沒有!”

“我說有就有。”盧栩夾起他,關好門提柴回屋。

盧舟去顏君齊那兒念書了,臘月被寒露接去雜貨鋪玩兒了,看孩子重任落到他頭上,盧栩把盧銳提進屋,找幾張廢紙隨便團成團,“來,哥哥跟你踢球玩兒。”

盧銳好哄,一聽盧栩跟他玩就不再摳門要出去,樂淘淘撿起盧栩扔來的紙團,踢兩下,撿起來給盧栩。

盧栩扔出去,他撿回來,玩得不亦樂乎。

盧栩一邊懺悔把弟弟當小狗,一邊把小陶鍋放到火盆上熱水,等水熱了,把盧銳套袖罩衣薅下來扔一邊,把人抓過來擦擦臉和手,“你姐姐生日快到了,咱們做點兒什麼好吃的?你想吃什麼?”

盧銳皺著小臉:“雪!”

“雪?”盧栩抬頭,外麵還真飄雪了!

學刺繡的小姑娘也趕在雪下大前回去了,盧軒把臘月送回來,盧栩到顏君齊那兒接盧舟,隨後一家人都不再出門。

等雪停下,正巧是臘月生日,外麵已經積了一尺多厚,滿世界都白白淨淨一塵不洗。

盧栩早上推開門,踩著雪做伸展運動,把跟出來的盧舟和盧銳挨個扔進雪堆裡。

盧銳一臉懵逼在雪堆砸個洞,隨即嘿嘿笑著滿院子開始爬。

元蔓娘正給臘月梳小辮兒,聽見動靜一推窗,就看見盧銳已經成了雪人兒,深一腳淺一腳地扔雪玩兒。

元蔓娘怒道:“盧銳!衣服濕了嗎!”

哥兒仨笑容一僵,盧栩和盧舟連忙把盧銳撈起來,給元蔓娘送過去嗎,不出所料盧銳屁股又要挨巴掌。

盧銳才不怕呢,元蔓娘下手輕,他還穿著厚棉褲,打起來根本不痛不癢,還鬨著要玩兒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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