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文嘿嘿一笑,“誇你買田多!”
盧栩哪還不知道他,“等有賣牛的,咱們再買個三頭五頭的,用不上也能借給村裡彆人,讓小輝好好過把養牛癮,你乾不好也回去當牧童。”
盧文才不往心裡去,而是翻看盧舟提來的籃子,一掀蓋子,“酒!”
盧栩拍開他爪子,“小孩喝酒長不高。”
盧文:“……”
他大哥煩死了!
盧栩翻出白瓷碗,給顏君齊和盧軒一人倒一杯,“喝完暖和,彆喝太多。”
盧軒早就會喝酒,酒量比盧栩那是好多了,他嘗一口評價道:“好甜啊,寒露喝這個都喝不醉。”
盧栩:“……”
忘了三嬸娘家嫂子會釀酒,每年往他們家送不少。
盧文好奇地聞聞,不知道盧栩那句“小孩喝酒長不高”是真是假,為了他的身高,他還是沒敢嘗試。
酒過一圈,盧栩問盧軒:“你最近學徒當得怎麼樣了?”
盧軒:“還行吧,鐵器店我已經熟了,是不是該換個店看看了?”
盧軒的去處盧栩幾乎是亂塞,這一個月,那半個月,他說他行了,盧栩就給他換。
魚攤、雜貨鋪、酒肆、書坊,他都混過了,現在正在鐵器鋪,打鐵還不行,主要乾接待和登記之類的工作。
諸如某人定了什麼東西付了多少定金,約定哪日來取,要付多少尾款。
再畫個定的東西的圖樣,寫上客人要求的詳細備注。
他原先不願意學字,如今那本蒙書翻得最勤快的就是他。
臘月、盧福他們看的都是後來盧舟給他們做的臨摹本。
不過最讓盧栩驚訝的還是盧軒的畫技,一點兒沒學過,竟然看蒙書插畫能自學畫畫,還能把彆人的要求都清晰明了地概括出來。
鐵匠原先還不願意讓他去,如今見了盧栩那可是一通的誇。
盧栩對盧軒的輪崗實習也很滿意,盧軒對做生意感興趣,做事也踏實,難得的是他有進取心,反正換盧栩剛學會一樣才乾熟練就要馬上重新學新的,他是要抓狂的,但盧軒一直在進行不會、硬著頭皮學、學會了、下一個,不會、再硬著頭皮學、學會了、下一個的無限循環,這麼久了他也沒朝盧栩抱怨。
盧栩轉著酒杯:“是該換了,那你到雜貨鋪去吧。”
盧軒:“雜貨鋪我去過了。”
盧栩:“這次不一樣。”
盧軒洗耳恭聽。
盧栩:“這次不是當學徒,你去當掌櫃吧。”
盧軒:“……什麼?”
是誰說凡事不能好高騖遠,不能因為他是盧栩的弟弟就一上來要管人管事,必須從學徒做起,踏踏實實學個三五年的?
盧軒看盧栩,頓時覺得大哥又不靠譜了一些。
盧栩咳嗽一聲。
道理是那個道理,這不是此一時彼一時嗎?
年前他也不知道石頭他們會走,現在不是人手不夠嗎?
盧栩一拍他肩膀,“石頭能行,你也能行,大哥相信你。”
盧軒都氣笑了。
那能一樣嗎?
譚石頭那時候身邊的人全是他的同鄉,他就是遺漏了什麼一群人替他操心兜底,現在呢,現在他都不認識幾個人。
饒是全家性格最早熟的盧軒,也忍不住想吐槽一頓。
可盧栩沒給他這個機會,而是直問他:“你不願意嗎?不願意也沒事,我再找找彆人。”
盧軒沉默了。
不願意,肯定還是願意的。隻是突然間門他毫無準備。
做學徒,他遊刃有餘,到了哪兒一準不超一個月就能快速上手,但是掌櫃……
掌櫃要怎麼做?
他毫無經驗啊……
萬一虧了怎麼辦?
盧軒再看看滿麵天真的大哥,心頭湧起一個不靠譜的想法:虧就虧了,反正還有大哥兜底。
“行,我乾。”盧軒說,“不過乾虧本你不能怨我。”
盧栩怔了怔,笑道:“行,賺了年底給你分紅發獎金,虧了不扣你工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