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那兒也是有家境不太富裕,或者家境富裕生活比較節儉質樸的人家嘛。
不過三兩天,還沒等顏君齊的便宜衣服引起效果,蒙學班的小蘿卜頭們的盧舟同款已經初見規模。
一兩個人穿,還不怎麼顯眼,如今和苗泓蔭玩得好的,幾乎人人都是這樣一身淡藍。
隨後連和苗泓蔭關係一般的,也有小孩家裡人發現了這種狀況。
到店鋪一打聽,一身才三兩,個頭矮的最低隻要二兩,這一身瞧著不錯,還挺劃算,陸續也有人開始買。
家境不是太富足的甚至買了兩身。
這衣服好啊,料子不錯,款式好看,關鍵是既便宜,又不會讓孩子被人笑。
小朋友也是會攀比的,誰家有錢,誰家沒錢,誰用了好墨,誰買了好硯……
誰也不想讓自己孩子比彆人用的差,但老那麼買也著實傷錢。
現在好了,有錢的沒錢的全這麼穿,多麼和諧!
沒聽孩子們說嗎,他們要長個子,不必穿太貴,你有錢非要穿身綾羅綢緞,還顯得挺不合群呢!
這位家長,你要教孩子們樸素啊!
可這話要讓元蔓娘她們聽到,也隻能搖頭苦笑。
這樣好的布料,若不是要賣成衣,她們可能一輩子都不會買不會穿,而人家卻覺得樸素劃算。
等書院先生某天忽然意識到學生們穿的都是同款時,就隻剩下個頭太小和個頭太大得定做的,要麼就是不願意和盧舟、苗泓蔭為伍的,依舊我行我素穿著自己家做的衣服。
原先大夥兒衣服都是各式各樣,各種顏色,如今彆人都成了一樣的淡藍色,那些還穿彆的顏色的,就顯得特彆紮眼。
尤其是一個大個子,先生一眼掃過去,在一片淺藍海洋中就你一個黑點,好,就你了,把昨天要背的書背一遍。
大個子都要哭了。
怎麼最近天天是他,天天是他!
能不能換個人了!
很快,書院其他人也或買或做,做出了類似的服裝,款式或有區彆,顏色卻都相似。
愛湊熱鬨的也發現了盧記成衣鋪,進去一問,那樣的款式人家隻賣給讀書郎。
這一下,又引起了一波話題,那些隻是貪圖新鮮的沒買上衣服,有人作罷離去,也有人因為受了“不公平對待”四處叫囂——
北城縣學旁邊開了家成衣店,衣服竟然不賣給我,當小爺沒錢嗎?真是豈有此理!
如此這般,他跑去彆的店定衣服,就要照著那樣的來,還得馬上就要穿。
他這一鬨,衣服沒一天做出來,那些衣服隻給書生穿的名頭倒是宣傳出去了。
原本不好奇的也好奇上了,啥樣啊,不讀書還不給穿?
他們跑去一瞧,彆說,還真挺文雅!
這下,城中百姓誰再路過縣學,或者走在路上,一看衣服就能認出:哦,這是個讀書郎!!
元蔓娘趕著趕著衣服,登門看熱鬨的客人絡繹不絕。
連東街、西街的成衣鋪子,還有進出有錢人家的繡娘、裁縫也紛紛來看。
她的模特衣架,試衣間自然又成了重點。這東西好啊!他們怎麼沒想到呢?
瞧這架子,衣服掛上去不跟穿在身上效果一樣嗎?好像還比人穿在身上更好看一些。
這大銅鏡也不錯,一下就能把整身照出來……
元蔓娘分不清誰是客人誰是同行,彆人問什麼她都老實說,諸如這架子是怎麼做的呀,鏡子是從哪兒定的呀,她都說。
一時間,繼觀陽鐵鍋後,大號銅鏡又風靡起來。
撐衣服的模特不是人人需要,鏡子可是有錢人家的必備新寵。
家裡女眷多的,更是一家就要好幾個。
這些熱鬨與成衣鋪無關,真正給元蔓娘帶來生意的,還是她們新掛出來的繡品、繡片。
剛開始人烏泱泱來,烏泱泱走,這看看那看看卻什麼都不買,元蔓娘和顏母還有點著急上火,焦躁不安,是不是彆人瞧不上,是不是她們手藝不夠好。
兩人還商量著又到彆人店裡看了看,逛了一圈,她們漸漸也想開了,不是她們不好,是做衣服又不像吃飯,哪能天天買呢?
管他有沒有客人呢,愛看就看吧,人多不買也比沒人上門好。
果然,沒多久就有人注意到了她們的繡片,這位還是同行——是專門給觀陽幾戶人家登門做衣服的裁縫。
裁縫問:“你們這繡片好像和西街繡坊那家一樣?”
顏母:“是,原先我們往那邊賣,現在自己開店,就自己賣啦。”
裁縫又問:“你們繡的?”
元蔓娘:“是呀。”
裁縫點頭問起價格,隨後就翻看起花樣來,沒一會兒,對方像進貨似的收走大小不一五十多片。
元蔓娘暈乎乎地收錢,裁縫又問:“能不能定做?”
元蔓娘連忙道:“能能能,您要什麼圖,要多大?”
裁縫:“要個兩尺半的大鬆樹,做壽袍用,圖樣明兒個我給你們拿來,你們按著你們這樣的繡法繡,要是能做,我先付你們些定金。”
顏母和元蔓娘歡歡喜喜把這位財大氣粗的客人送走。
唯一的遺憾,就是元蔓娘的水果還是沒能推銷出去。
觀陽人還是不愛把水果繡到衣服上去。
晚上吃飯盧栩聽說了,吐槽道:“他們缺乏創新和時尚的勇氣!”
一桌子人眨眼,時尚?啥是時尚?
盧栩已經把話題進行到下一項:“放心吧,我來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