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草?
打掃雞籠豬圈?
割麥子?
這些與他們相隔十萬八千裡的事,盧舟竟然都乾過?
房盛更是滿麵的不信。
盧栩笑:“不信啊?所以說你運氣比我家盧舟好。不過未來你不見得會比他好,因為你是靠長輩,盧舟是靠自己。”
聽到這兒房盛又生氣了,什麼叫他未來不見得比盧舟好!
“不服氣?不知道為什麼?來,我告訴你,因為我們家盧舟在創作價值,儘己所能地幫家裡,他自己讀書,休沐回家教鄉裡兄弟姐妹,他體貼長輩,照顧弟妹,學習刻苦,幫母親姐姐照顧生意,你呢?”盧栩笑笑,“我猜你書讀的也不怎麼樣,不然也說不出那些話做出這種事來。”
小胖子一夥人哄笑,笑得特彆大聲。
房盛臉一陣青一陣白,“我讀書好不好關你什麼事,不入流的商賈,俗不可耐!”
盧栩:“我看你好像挺瞧不起商賈的,也看不上金銀是吧?那你以後有本事彆買東西,彆花錢啊。”
房盛啞口無言,哼一聲,把頭轉開,“強詞奪理!”
盧栩嗬嗬一笑,“商賈怎麼了?我一不搶二不偷,堂堂正正做生意,賺的都是本分錢,不吃你家米,不穿你家衣,我給朝廷交稅,帶鄉裡致富,你憑什麼瞧不起我?憑你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吃著米麵,分不清五穀麼?我看你也彆讀書了,你這樣的人讀書,當了官也是禍害一方百姓。”
盧栩說完,還要繼續紮心,“小子,我看你不是瞧不起錢,是嫉妒彆人比你有錢,比你人緣好,比你學習好吧。”
房盛臉色倏地變得很難看。
盧栩:“被說破心事惱羞成怒了?”
他嗬嗬笑,心想誰還沒當過紈絝?那點兒小心思還能瞞得過他?
“你要想彆人瞧得起你,就正正經經和人比和人拚,比本事比能力,不要搞這種不入流的小把戲!你這樣遲早沒朋友,還讓人瞧不起!”
他話音剛落,隻聽遠處有人高聲道:“說得好!”
盧栩扭頭,是個文質彬彬的中年人。
小孩們紛紛站直站好,“院長好。”
一聽是院長,盧栩下意識也站直了身體,收起剛剛的拽勁兒,變得特彆乖。
“事情我聽說了。”院長手中拿著本書,先詢問了盧舟傷得重不重,也問了房盛後背疼不疼,關心完學生,這才向盧栩道:“盧小先生放心,書院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小胖子本站在盧栩身邊裝乖,看見院長手裡的書,臉色大變。
那不是他那本插圖話本兒嗎!
完蛋!
“既然今日受傷了,今日便早日散學吧。”院長說著,和藹地送盧舟一家回去,還叫人送房盛回家,順便到醫館瞧瞧。
剩下的小孩,也不用繼續上課,而是讓他們回家就今天之事一人寫一篇文章,論一論是非對錯。
最後,院長拿出那本話本,“這書是誰的?一會兒自己來找我。”
小胖子臉色變了又變,最後還是沒膽子溜掉,也沒敢找彆人頂替,蔫噠噠去找院長了。
許久後,天都快黑了,小胖子紅著眼睛拿著書出來的,當天晚上就把家中所有話本都送了人。
“都送你了。”小胖子把一多半都給了臘月。
臘月望著比她還高的書,疑惑道:“為什麼呀?苗哥哥你有新書了嗎?”
小胖子搖頭,倔強道:“我以後都不看話本了。”
這下連盧舟都受驚了:“院長罵你了?”
小胖子搖頭:“沒有。”
非但沒罵,還一直誇,誇他的字,誇他的文章,誇他聰明,誇他品性。
小胖子才知道原來他們所有的課業院長都會看的。
所以,最後院長還給他書時,對他荒廢精力尤為可惜,他拿著書也才無比的羞愧。
待小胖子出門,臘月雙手抓著話本,疑惑地問盧栩:“哥哥,看話本不好麼?”
盧栩撓頭,“當然不是不好,嗯……”
臘月仰頭望他。
盧栩摸摸她小腦袋,“大概是你苗哥哥像你舟哥哥和君齊哥哥一樣,找到了他們要走的路,就沒時間再看話本了。”
臘月似懂非懂,點點頭。
舟哥哥是從來不看話本的。
君齊哥哥似乎也不看。
她消化了好一會兒,又笑起來:“那等臘月找到要走的路,也不看了。”
盧栩揪揪她小辮,“好。”
等到時候再說吧。
人和人不儘相同,至少他不是不愛看,而是因為話本的故事不夠好看,而且他還嫌看古體字太難。
臘月這個年紀能持之以恒地看下去,其實也很厲害的!
不像他和盧銳,看見書就犯困。
唉……
盧栩默默搖頭。
盧舟在家休息了兩日,認認真真寫了文章悔過那日所為。
第三天,房家的家長領著房盛登門道歉。
盧舟傷口看著嚇人,恢複卻很快,兩天過去已經結痂無大礙,也沒有化膿的跡象,盧栩看過盧舟的悔過書,也問過盧舟的想法,想著盧舟滿口的“我也有不對”,就不打算再跟個孩子計較了。
得知房盛已從縣學除名,他還有點震驚。
見那孩子繃著臉滿臉倔強,盧栩到底沒忍住,“小子,我要是你,我就馬上重新找個書院念書,既然不服氣,那就在哪兒跌倒再從哪兒站起來,讀書超過盧舟和苗泓蔭,一雪前恥秒殺了他們!”
房盛呆了。
站在盧栩旁邊朝房盛放眼刀的盧文也呆了。
房家家長怔了怔,朗聲大笑起來。
房盛走時,一步三回頭地看盧栩,似乎依舊難以置信。
盧文無語:“大哥,你是不是有病,他打了盧舟,你是盧舟他哥,你不替盧舟揍他,還讓他秒殺了盧舟?!”
盧栩:“小孩兒嘛,盧舟都說算了你還那麼多事兒?”
盧文哼一聲,心道,等著瞧,彆叫他逮著這小子落單,早晚套他一次麻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