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舟很高興地朝他笑,“不辛苦。”
盧栩“嗯”一聲,隨口道:“我比較辛苦,那邊日頭大,風餐露宿的,你瞧都給我曬黑了。”
盧舟:???
盧文又被他大哥的不要臉震驚到,心說這話留給彆人說不好嗎?
快到倉庫時,元蔓娘抱著盧銳牽著臘月,顏母抱著文貞匆匆跑來了。
羅慎派去盧家通知的官差先前見雜貨鋪開門了,就直奔這邊來了,也沒往盧栩家中去,元蔓娘還是聽見外麵熱鬨,問彆人才知道是盧栩他們回來了。
她剛到,剛從南門進城的三嬸、寒露和小夏也到了,他們聽說盧栩回來了,連東西都沒往鋪子裡放,推著跑過來了。
盧栩被阿娘、嬸子,妹妹圍著看來看去,城牆般厚的臉皮都敗下陣來,硬是生出些不好意思。
元蔓娘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了許多遍,見他健健康康的,一邊放下心,一邊眼淚唰地就掉下來了:“栩兒,你是不是瘦了?瞧著也黑了。”
盧栩自己剛調侃完,這回旋鏢飛快又打到自己身上,訕訕道:“那邊日頭比咱們這兒大。”
盧文、盧軒在旁邊笑得直抖,連盧舟跟顏君齊都無聲笑著。
盧栩輕咳一聲,扯開了話題,“家裡做飯了嗎,我都餓了。”
“餓了?走,咱們回家吃飯去!”三嬸做主一招呼,推著才從村裡運來的一車貨直奔盧栩家。
寒露和小夏更是給自己放了假,大哥回來了還開什麼張?歇業一天!
盧栩把一直繞在他腿邊“哥哥”“哥哥”喊的臘月抱起來,被親眷們簇擁著,回家!!
洗澡,吃飯,補覺。
盧栩睡了一上午,過了晌午才精神抖擻地起來,他帶回來的衣服已經曬了一院子。
元蔓娘也沒去成衣鋪,正坐在院子裡給他刷鞋,三嬸在另一邊給他洗毯子,邊敲打,邊和元蔓娘低聲說著話。
臘月領著文貞和盧銳在院子裡挖土玩,不時扭頭往他房間看,最先發現盧栩起來了。
臘月扔下木鏟子跑過來:“哥哥!”
文貞也跟著跑過來:“哥哥!”
盧栩挨個摸摸頭,抱一抱,隨後看向還站在樹邊拿著小鏟子好奇地看他的盧銳。
盧栩震驚並傷心,“盧銳,你不是不記得哥哥了吧?!”
盧銳歪腦袋看他,盧栩都要懷疑人生了,他忽得“嘿”一聲,拎著小鏟子噠噠噠跑過來,一頭撞到盧栩腿上,抱著他腿蹭啊蹭,甜甜地喊哥哥。
不管他是故意的,還是真忘了盧栩剛剛才想起來,盧栩都心酸壞了。
他又當哥又當爹的寶貝了這小鬼這麼久,竟然把他忘了?!
盧栩把盧銳抱起來,朝盧銳小屁股上拍兩下,“小沒良心!才幾個月就不記得我了?”
盧銳挪挪屁股,笑哈哈往他懷裡擠,小肉臉蹭著盧栩臉上蹭啊蹭,奶聲奶氣撒嬌“哥哥!”
盧栩氣得又揪了揪他小臉才罷休,不過整個下午盧栩都抱著他沒撒手,連去倉房看盧軒收拾貨都抱著盧銳一起去了。
盧銳高興壞了,終於有人不嫌棄他沉,願意一直抱著他,給他零食,還陪他玩舉高高,一下午相處,他們兄弟倆又和好了,盧栩又成了盧銳最親的好哥哥。
盧栩拆開一包肉乾,抽一塊給盧銳吃。
風乾的牛肉乾,有成人一指粗,手掌那麼長,盧銳雙手抓著口水都啃出來了,依舊沒能把肉怎麼樣。
盧栩熟練地從盧銳的小口袋裡拽出小手絹,給他擦擦口水。
盧文、盧軒也吃得麵目猙獰,“這什麼肉啊,怎麼這麼硬?”
他們這邊做肉脯可沒做這麼難咬的。
盧栩:“牛肉。”
“什麼肉?!”盧文、盧軒驚呆了。
大岐沒什麼吃牛肉犯法的律令,從前耕牛多的時候,老死的牛可都是要吃的,甚至太老的牛因為肉質實在難嚼,價格比豬肉還便宜一些。
不過牛肉到底是少見,大岐人意識裡養牛是用來耕地、拉車的,寶貝的不得了,不老死哪裡會吃?
打仗後牛就更稀罕了,現在觀陽一頭成年的耕牛還要十好幾兩銀子呢。
牛,就這麼弄成肉乾,吃了?!
天殺的蠻人,怎麼能這麼奢侈?!
盧栩又拆了奶豆腐和奶皮子給寒露和小夏,讓她們倆琢磨琢磨做奶茶,或者把這些加進蛋糕。
他帶回來的都是乾的,不過為了保險還是要讓她們倆多對比多檢查,看看有沒有壞掉變質的。
盧文好奇地湊過來聞了聞,皺皺鼻子嫌棄地推開了。
盧栩馬上插刀:“知道為什麼你長不高,蠻人長得特彆高嗎?因為人家愛吃這個!多喝牛奶,多吃乳製品,補鈣長個子!”
盧文將信將疑,不知道大哥又在說什麼鬼東西:“蓋?啥蓋?吃這個能長高?”
盧栩無所謂道:“不信你讓盧舟先試試,等他長高了你再試。”
盧文:“……”
不知怎麼,他又有點相信了。
剛想問問,盧栩已經又去和小夏、寒露說什麼用牛奶做蛋糕,做點心了。
盧文:“……”
就兩頭牛,能有多少奶?都做了點心,他喝什麼?!
盧文連忙湊過去:“大哥,喝牛奶真能長高嗎?咱們這兒怎麼沒人喝?不然我一頭,盧舟一頭,等買了新的牛再給小夏她們做點心吧!”
小夏一聽,也忙道:“我們不急,先給小文他們吧。”
盧栩看看盧文那小身板,不屑道:“人家牛媽媽能喂飽一頭小牛,就他,撐死也喝不完那麼多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