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實在插不進去,他打算往其他的小縣城走走,賣點廉價的布匹。
而且船幫要價太黑,明年他就打算走觀陽聯盟的門路了。
聽說那邊加盟很實惠,也能保證他在觀陽地界安安穩穩做生意。
他悄悄找過盧栩幾回,盧栩還把他介紹給了家裡的成衣店,盧記成衣鋪從他那兒進了不少中高檔的布料,春天風靡觀陽的書生袍,用的就是他家的布。
隨後盧栩要往北通路上商路,又是從他那兒買布匹,又是許諾以後會要更多,還邀請他去吃羊肉火鍋。
馮老板是個謹慎人,還沒答應盧栩呢,不知船幫怎麼就知道了,三番兩次軟硬皆施,想讓他繼續往船幫交錢。
馮老板一邊聽著宋十嘲笑盧栩,一邊在心裡替盧栩加油打氣——爭氣啊,盧老弟,乾翻船幫,以後我加入你們觀陽聯盟,給你交費!
他正在心裡嘟嘟囔囔,就見他家掌櫃跟著宋家人找來了。
馮老板嚇一跳:“怎麼了,可是鋪子出什麼事了?”
宋十:“有咱們船幫罩看著,在觀陽能出什麼事?”
馮老板忍不住腹誹,你去問問你還在蹲大牢的六哥吧!當這兒還是幾年前你們船幫如日中天的時候呐!
他沒好氣地問掌櫃:“出什麼事啦?”
掌櫃一臉為難。
馮老板:“說啊!”
掌櫃嘴唇嚅動,一狠心,也顧不上是不是在宋家了,用鄉音道:“觀陽聯盟的盧當家要買咱家鋪子所有的存貨!他在駐雲樓設了宴,說你半個時辰不到,他就找彆人買了!”
馮老板:“什麼?!”
馮老板當即顧不上宋家不宋家了,跳起來就往往外跑。
宋家留下的眾人麵麵相覷,“他們說什麼?”
能聽懂馮老板老家方言人不確定道:“好像是觀陽聯盟盧……那個姓盧的小子,要買他鋪子所有存貨?”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馮老板那個布鋪他們知道,不光在觀陽縣城賣,還往下麵的鎮裡批發,他家倉庫,半船布啊!!
難不成,盧栩往北邊去了一趟真發了?
馮老板快步出了宋家,鄉音飆得飛快:“怎麼回事?”
掌櫃:“哎呀都怨小少爺……”
他連忙把滾到牙跟前的“是個傻子”吞回去,改口道:“太老實啊!盧當家到咱鋪子問你去哪兒了,少爺也不看看人,就說你來宋家做客了!”
馮掌櫃眼前一黑。
掌櫃還在補刀:“盧當家的當場就不高興了,還是我趕緊拉住他問他找你要做什麼,你瞧我還絆了一跤,膝蓋都磕青了。”
馮老板哪顧得上看他膝蓋青沒青,腳下踩了風似的往駐雲樓跑。
昨天陸勇和盧軒來找過他,他客客氣氣說等盧栩從村裡回縣裡了他再去登門拜訪,哪知道他還沒去找盧栩呢,就被宋家請來了。
這個宋家可真是的,早不請,晚不請,耽誤他生意嘛!
還有盧栩,怎麼這麼快回來?
這還不到中午,他過了晌就會去找盧栩了嘛!
馮老板一肚子腹誹,匆匆趕到駐雲樓,才一跨進門,就看見了正上樓的好友。
馮老板“老侯!這麼早來吃飯啊?”
侯老板一怔,“我來赴宴啊。”
馮老板:“盧當家的宴?”
侯老板:“是呀!”
他看看一腦門汗的馮老板,“你也是?”
馮老板低聲道:“要定我一倉的布!”
侯老板眼睛瞪圓,狠狠吃了一驚,“那完了,那還有錢買我的茶葉嗎?”
這下馮老板也吃驚了。
什麼,盧栩還要買茶?
待他們進了雅間,發現裡麵已經坐了好幾位,無一例外,都是在觀陽數一數二的大商戶,好幾個都是南邊的船商。
此刻,他們全都湊在桌邊,全神貫注看一塊粉紅色的大石頭。
城中最有名的玉石老板坐在最中間,他旁邊坐著的是他鋪子裡經驗最老到的石雕工匠,正拿著工具在那兒開石頭。
粉白的碎屑落了一餐桌,駐雲樓的老板也沒嫌棄他們弄臟了桌子,負手探著腦袋往石頭上瞧。
馮老板、侯老板麵麵相覷,這是乾什麼的?
他餘光一瞥,猛然瞧見盧栩正坐在靠門的一側,他旁邊還放著個一對一尺多高的大鹿角,藏品鋪老板正聚精會神給那鹿角“相麵”。
馮老板腦袋裡閃過一句話,是誰造謠盧栩就帶了幾車羊皮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