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石頭開出兩大一小三塊石料, 小的隻有拇指大小,盧栩沒賣,讓石匠幫他雕成小印章, 他要送給顏君齊。
加上第一塊石料,三塊大的盧栩賣了三家, 玉石鋪劉老板、收藏品鋪張老板各要一塊稍小的, 最大的一塊好幾人都心動, 最後被茶商侯老板買走了。
那塊紅色最濃,色澤最好, 塊頭又大, 侯老板要拿回老家給他母親雕個壽桃慶壽。
玉石劉老板後悔啊。
他就不該當著這麼多人開出來, 不,他就不該開,直接買。
誰都沒想到侯老板竟然出了一千兩買塊石頭。
盧栩入賬兩千一百兩,笑得嘴都要歪到眼睛上麵了。
蘇合, 厚道啊!
這麼貴的東西, 那麼便宜就處理給他了!
他邊收銀票, 邊暗戳戳猜測蘇合也不知道這東西到底值多少錢。
八成從前找他買石頭的大岐商人也沒給他高價,不然蘇合傻了才處理廢品似的甩給他。
玉石劉老板卻堵著茶商侯老板問,“老哥,東西都是你的了, 總得給我句明白話, 這到底是什麼料子?”
侯老板笑嗬嗬道:“你是行家,怎麼還問起我來了。”
劉老板:“這可就太把我當外人了。”
侯老板也沒再賣關子:“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前兩年我在親戚家見過塊芙蓉凍石和這個有些像。”
那塊還沒盧栩這塊大呢,聽說是花了一千多兩買的,又花了上百兩找名匠雕成了獸鈕章, 他舅舅寶貝的跟什麼似的。
他說把章轉賣他吧,他舅舅說章不賣,可以賣他一幅蓋了章的畫。
他要那破畫乾什麼?
就他舅舅那手爛字爛畫,還不如他自己畫呢!
好在他好奇這料子,後來又專門找人打聽過,不然今日見到了,還真不好鑒彆是不是芙蓉凍石。
原來這東西竟然是北境產的,難怪大岐這麼少見。
玉石老板也沉吟起來,芙蓉凍石,他得找人去州府打聽打聽,再找些外地的同行問問了。
他和侯老板不一樣,他家世世代代都是做這個生意的,如果這芙蓉凍石確實名貴,他無論如何得囤些料子,無論刻出來攢名氣還是留給後代當家底,都是好處多多的。
想到此處,他對商路都心動了,回頭得找盧栩談談,這次若盧栩還能弄到,那下次他便隨盧栩往北走走,去朔州找石料。
合作意向談完,幾人在駐雲樓吃過午飯,下午便先去盧栩的倉房取貨。
飯桌上他們談的是意向價,具體的還要具體說。
盧軒會辦事,上午去搬石料的時候已經讓人把庫房裡其他石料全搬到盧栩在縣城的房子裡去了。
反正那邊空房間多,一鎖誰也不會看到。
等盧栩帶著這些南方的客商過來挑貨時,原本擺放石頭的地方已經擺上獸骨和皮毛了。
一下午的討價還價,盧栩腦袋差點爆炸,多虧陸勇和盧軒也在,趕在天黑前他們終於把大多東西賣掉。
剩下的盧栩也不急,慢慢處理就是了。
趁著還沒宵禁,盧栩又帶人匆匆跑去進貨。
大宗的進貨比挑骨頭挑皮料挑藥材可要省事的多,尤其是杯盤碗碟,便宜的布料、紙張,還有低價的茶葉等等,大體都是一樣的東西,隨便拆開看看沒有破損就可以裝了。
高價的絲綢、絹布、高品質茶葉、名貴的筆墨紙硯等等,才需要認真檢查,確認品質。
這工作實在不適合盧栩乾,他把盧軒和陸勇派去對接,自己就隻管談價、付錢,然後安排人往倉庫中運。
像布匹、瓷器,他壓根都沒卸貨,連車一起往倉房院子裡一放,連人家車都借用了。
他買了那麼多,壓根也沒人介意他推走幾輛板車。
隻要盧栩往後還這麼買貨,哪怕不還他們都是願意的。
天色越來越暗,月亮高懸空中,觀陽縣城街道上行人越來越少,他們匆匆忙忙的運貨、卸貨卻顯得愈加顯眼了。
晚飯時,觀陽縣城不少人家都在談論,這盧栩,到底要買多少東西?
瞧這架勢,似乎比上次還多!
和蠻子做生意這麼掙錢嗎?
也沒見他怎麼賣東西呀?
尋常人家摸不著頭腦,觀陽的大小貨商們卻一夜之間就把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打聽清楚了——
盧栩把馮記布鋪搬空了,沒見今天馮記都關門歇業了嗎?馮老板一早就攜家帶口回老家探親、進貨了。
盧栩把好幾個瓷器鋪子也搬空了,擺件要,白瓷、青瓷要,連粗瓷陶器,鍋碗盆碟也要。
觀陽本地的小瓷器商們一大早就回窯裡運貨去了,十來輛空車走的,趕天黑前滿滿當當運回來,連車帶貨,全放在從前裘虎租的那個大院外麵了,那條巷子都被堵了,鄰居全湊來看熱鬨。
碼頭也是忙了好幾天,觀陽聯盟的小貨船,一趟一趟往城裡運糧食,盧栩倉房裝不下,還借用了縣衙的糧倉。
盧文滿城找牲口,不計成本的買騾子,市場上買空了,又是租又是借的,幾乎觀陽縣城和周邊村鎮的騾子掃蕩一空。
……
盧栩回來一趟,土匪過境似的,把能買的全買了,能裝的全裝上。
他不僅把所有鋪子的錢全用光了,還把元蔓娘的成衣鋪、寒露小夏的甜品鋪的錢也借光了。
為表謝意,他用新擠的鮮牛奶做了蛋糕,全家狼吞虎咽吃完,寒露、小夏大方表示那些錢盧栩不用還了,算她們倆支付牛錢。
她們倆要更專注地研究蛋糕了,盧栩帶回來那些她們還不知道怎麼用的奶製品,也一定要用起來!
倆妹妹鬥誌昂揚,盧栩端著一疊蛋糕,拿著厚厚的欠條,到羅家找羅老爺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