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蔓娘:“……”
她也不是很想關心誰單獨住一間,“舟兒跟你們出去走走也好。”
見多才能識廣,他們家這些孩子,這幾年都是大變樣。
要不是女孩出門在外不方便,她都想帶著臘月四處走走看看。
“去吧,多帶些銀子,全當散心了。”
盧栩與元蔓娘道彆,恭恭敬敬退出去,一轉頭飛快往回跑,衝進他屋裡關上門,將正要出去給油燈添油的顏君齊推回去。
“大事不好,露餡了!!”
顏君齊莫名其妙,連忙將油燈挪遠些,“什麼露餡了?”
盧栩:“我娘知道了!你娘也知道了!”
顏君齊比他反應快多了,盧栩還沒說完,他已經秒懂。
顏君齊將油燈放下,淡定道:“我知道,我同母親談過了。”
盧栩傻眼:“啊?啥時候?”
顏君齊:“兩年多前。”
盧栩:“……”
虧他還以為藏得很好!
難怪有一陣子他從北境回來,總覺得顏母看他怪怪的,原來不是他做賊心虛。
顏君齊:“我娘還說,若是有一天我們後悔了,誰也不能怨誰。”
盧栩聽得淚眼汪汪,第二天看到顏母頭都有點兒抬不起來。
結果他因為害羞躲著人,元蔓娘沒兩天主動找他了。
行李她們已經收拾好了,顏君齊的文書也都批辦好了,衙門連他去考試的路費都發下來了,他們該出發了。
從觀陽到京城,比從觀陽到北境還遠。
時下正是秋深,他們要在路上過冬,若順利,能在深冬前趕到京城,若運氣不好,趕上了大雪,說不好要在路上過年。
元蔓娘和顏母聽都沒聽過他們一路要經過的地方,淚眼婆娑地給他們準備冬衣,縫被褥,帶乾糧。
什麼都想給他們帶上,又怕裝的太多他們提不動。
她們加加減減,裝了取出來,取出來又裝進去,一遍又一遍。
“家裡不缺吃不缺喝,何必非要考什麼官呢?”顏母往包袱裡塞棉鞋,可包袱裝的太滿,她塞著塞著把包袱扯破了,人忍不住崩潰的哭起來。
元蔓娘安慰她,“栩兒說,去京城路雖遠,但沿途人多城多,比去北境好走,也安全。”
顏母抹抹眼睛,淚水卻止不住,她重新換了包袱,將東西掏出來裝到新的裡,“怕他沒出息,又怕他太有出息,我都不知道該不該盼著他考中了。”
對彆人而言,高中,做官,那都是光耀門楣的事。
可他們家,老家早沒了,親人流散了,她丈夫也沒了,隻剩下他們孤兒寡母隻有三人相依為命,她指望的也不過是兩個孩子平安順遂。
什麼門楣不門楣的,那些有什麼用?
要是祖宗真能顯靈,就保佑她的兩個孩子健康到老。
顏母擦擦臉上的淚,將銀票縫進顏君齊腰帶裡。
這是縣令讓盧栩找南方的大船商換的,這家錢莊信譽好,在京城也有鋪子,他們拿著銀票能到鋪子裡兌銀子,不用自己帶。
盧栩還托人兌換了點兒金子,總共沒多少,圖個輕巧方便。
他怕到了京中要花錢帶少了,都帶成銀子不安全又太沉。
盧栩想了想,將小金塊都縫到了鞋底裡,一並藏到包袱中。
盧慶本想送他們,可如今盧軒南下了,去北境需要他帶隊。
盧栩:“我們一路走官道,隻走大道,不走夜路,沒啥不安全的,不用送了。”
越接近京城考生越多,各地官府也會注意趕考書生的安全。往返一趟搞不好要大半年,沒必要讓盧慶陪他們折騰。
最後,他們還是決定隻盧栩、顏君齊、盧舟三人走,能坐船的路段坐船,能租車的地段租車。
幾年發展,大岐的牲口也緩過勁兒了,騾子、牛、驢不再像前些年那麼稀罕。
尤其是隆興,這兩年朔州換了新郡守,和驍騎軍、北境軍相處融洽,還通過李修聯係蠻人,從北境引進牛羊騾馬到朔州,鼓勵百姓養牲口。
朔州的牛羊騾馬驢子通過商路還往隆興和更南的郡縣輸送了不少。
朔州的羊不如北境的品質好,但總歸是肉,每年養牛養羊,百姓也能賺些錢。
如今,觀陽到北境的商路上,像樣點的客棧食鋪都賣羊肉,羊肉湯羊肉串,燉、煮、烤,想怎麼吃怎麼吃。
盧栩想在沿途租車,已經不像從前那麼難了。
出發前兩天,元蔓娘單獨將盧栩叫到客廳,又是關上門,兩個人,神神秘秘的密談。
盧栩都有點怕了,戰戰兢兢問,“娘,你有什麼事嗎?”
元蔓娘依舊是絞著手絹緊張不已,做了好一番心理建樹,才將難以啟齒的話問出來,“栩兒呀,你看過春宮吧?”
盧栩:???!!!
盧栩臉唰一下紅透了。
不!他沒看過!
元蔓娘特彆不好意思地說:“照理說,當是你爹爹和你說這些,這不是……這不是你爹爹不在嗎……”
元蔓娘聲音越來越小,“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你都這麼大了,寒露和小夏都看過。”
盧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