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小伴讀他們可沒少聽說,看襪子識布罵人嘛!
東城、南城那幾家風頭正勁的酒樓也和他家相關。
就說嘛!他米長青自己都快過不下去了,哪可能把鋪子分給什麼兒子的同窗的哥哥用。
今日皇孫來,該不會衝的不是他米長青,而是人家小伴讀吧?!
承平伯不知道開業第一天底褲都快被人看穿了,好幾個人眉來眼去的猜盧栩“借”他這鋪子要出多少錢呢。
經過顏君齊彈劾大將軍那麼一鬨,盧栩和觀陽炒菜在京城也算小有名氣,他們再看盧栩那邊熱熱鬨鬨的卸車,就更好奇了。
最近他們也沒少去東城吃飯,能做出那麼多種炒菜的人,做點心會是什麼味兒呢?
有點期待。
待盧栩將各色糕點擺好,每樣取三個,鬆鬆散散又配列有序地擺在早就準備好的托盤上,挨個給他們介紹時,嗜甜的已經迫不及待了。
吵了一早上,他們早餓了,這會兒盧栩那些點心又一陣陣兒往外飄香,盧栩還一直擺啊擺,擺了一個又一個,沒完沒了的。
琳琅滿目的點心,花花綠綠,方的圓的尖的,高的扁的胖的瘦的,哪個瞧著都好吃,哪個都看得到吃不著。
等就等吧,烘烤的香味還直鑽往鼻子裡鑽。
也不知這點心是怎麼做的,聞上去又比其他點心鋪的烤製的點心多了一種奇妙的濃鬱香氣。
以承平伯為首,他們湊近了細瞧細聞。
論權,他們不行。
但論錢論貴,他們還是挺拿得出手的。他們這些人中一半都是祖上追隨□□打天下的,到如今已經在京城富貴了好幾代了,京城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能逃過他們的嘴和手?
不說吃遍京城,也幾乎把禦膳房外的菜肴都吃個遍了。
可這什麼東西?
從哪兒蹦出來的?
他們竟然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上次這麼驚訝的時候,還是瑞祥樓突然弄出一大堆炒菜那時候呢!
見盧栩擺完了,有人馬上搭話:“米伯爺,你們就是要賣這個?”
承平伯也看盧栩,反應了一會兒想起來他才是老板,“對、對對!”
其他人腹誹:倒是賣呀!
承平伯連忙收了收沒見過世麵的神色,“小盧,你給大家介紹介紹。”
剛剛光顧著吃驚了,一個也沒記住。
盧栩:“……”
他又耐心介紹了一遍名字,至於味道、口感……
“諸位不妨嘗嘗看?”
盧栩從櫃台下拿出昨日就準備好的白瓷小碟子,夾起一塊兒蛋卷,放上成套的白瓷淺口小勺子,先給了承平伯。
眾人唰一下全看承平伯。
承平伯:“……”
雖然他不知道這玩意兒該怎麼吃,但給了個勺子總歸該是用勺子吃!
瞧著和從前吃羹糕差不多?
他拿起勺子,往蛋糕卷上挖了一下,咦,這麼好切?!
“看著就著急,這是什麼?給我來一塊兒嘗嘗。”昌隆侯指著甜甜圈。
盧栩用油紙包一下再放到碟子中,“甜甜圈這樣吃比較方便。”
“甜甜圈?名字怪模怪樣的。”他吐槽了一句,拿起來一口咬掉一小半,“咦!是挺甜的!”
表皮有點酥,有點脆,咬起來香香的,沒什麼餡,卻很軟甜。
他三兩口便將甜甜圈咽下肚,“嗯,不錯,好吃。再給我包幾個,我給我家老婦人帶回去嘗嘗。”
盧栩聞言,從一旁拿出昨天才送來的折紙,將折紙放到托盤內,鋪一層油紙,再從身後架子上裝了五個甜甜圈,再多這種鏤空小盒子就裝不下了。
他將托盤交給夥計,練了一天折盒子的小夥計飛快將盒子折好。
一群勳貴們隻見小夥計手下翻花似的,還沒看清怎麼回事,一個三麵有鏤空花紋,圓燈籠似的小盒子就折好了!
夥計雙手端著遞給昌隆侯。
昌隆侯稀奇地接過去,一瞧,正麵還印著一排字,“這寫的什麼?”
承平伯沾沾自喜:“月輝樓啊!你瞧,月、輝、樓!”
昌隆侯嗤之以鼻,心道寫成這樣誰他娘認識?
他一轉頭,看見了一旁卡通月亮的同款紙盒,“我要這個,給我換成這個!”
承平伯:“……”
莽夫、糙漢、文盲!
盧栩嘿一聲樂了,他的卡通款被承平伯吐槽了好幾天,搞得盧栩以為京城權貴們都沒童心呢,看吧!有人欣賞,有人喜歡!
昌隆侯又將點心挨個看了一遍,“還有哪個適合牙口不好的老人吃?”
盧栩:“除了這些餅乾稍硬,其他的都適合,這些尤其,軟若膏脂,入口即化。”
盧栩指著蛋糕類的給他介紹。
昌隆侯:“當真?”
盧栩:“當真!我哪敢騙侯爺。”
昌隆侯也點了一塊兒蛋卷,他吃蛋卷就不像承平伯那般斯文,一勺子切一大塊,一口塞進嘴裡,越嚼眼睛越亮。
這東西,真好嚼!
細膩的奶油與蛋糕的甜味、茶的苦香味在口中碰撞混合,成了他從未嘗過的新奇味道。
甜,又不隻是太甜。
苦,又不是苦。
細膩濕潤,柔軟香濃,那麼大一口一點兒都不噎人。
昌隆侯含糊不清道:“這個!還有那些,每樣給我裝一個!”
盧栩:“好的。”
他挨個鋪紙盒,給夥計包。
蛋糕,尤其是奶油蛋糕,可是要一個裝一個紙盒的。
昌隆侯邊吃他的蛋糕卷邊指揮夥計:“我都要那個樣的盒。”
承平伯見他還是要卡通盒子,忍不住又在心中好一陣罵罵咧咧,什麼審美?
盧栩給他裝好,提醒他提的時候要注意不要讓盒子傾倒。
昌隆侯聞言又覺得這點心似乎又貴重了點兒。
他讓下人幫他提好,又要了一個甜甜圈吃起來,他也四十好幾的人了,牙也不像年輕時候那麼好了,吃點兒好嚼的剛好!
他爽朗道:“我先給老娘送回去,待會兒再過來!哦對,多少錢啊?”
盧栩笑吟吟道:“承蒙惠顧,開業頭三天八折,三十二兩。”
昌隆侯腳步一頓,懷疑聽錯了,“多少?”
盧栩:“總計四十兩,頭三天打八折,三十二兩。”
眾人視線“唰”的集中到承平伯身上。
承平伯滿腦子回蕩著那天他與夫人抱怨賣點心賺不了大錢時夫人說的——
“那便看如何賣了”
“那便看如何賣了”
“那便看如何賣了”
……
都看他乾啥?!
價又不是他定的,黑的是那邊那小子不是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