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平伯正欲辯解,盧栩問道:“你說伯爺打了你,時間地點,誰看見了?人證呢?”
小管事結結巴巴:“在……在……”
成國公世子:“一個月多前,安和伯設宴那次?”
小管事連忙道:“是!正是那次!小人衝撞了伯爺,伯爺就打了小人。”
成國公世子:“那日是我帶著他去的,伯爺貴人多忘事,不記得了吧?”
承平伯呆站著,努力回想,狐疑問道:“我打人了?不可能啊。”
盧栩一看他這心虛的模樣就知道要糟,心中狂罵成國公世子奸詐。
成國公世子:“那日伯爺喝了不少酒,記不清了?”
盧栩假笑一聲:“世子好記性,李管事,我問你,伯爺當日是和誰同去的,總不能伯爺恰好一個人,恰好遇到你,恰好打了你,還恰好沒彆人看見吧?”
小管事馬上道:“伯爺當時一個人去茅房,路上遇到的小人,隻有伯爺一個人!”
承平伯還在努力回想,盧栩隻想給他一拳頭,讓他清醒點兒,“伯爺沒帶下人嗎?”
小管事:“沒有。”
盧栩:“哈!不可能!伯爺喝醉了沒人看著不怕他掉進茅廁摔死嗎?!”
承平伯:“……”
盧栩:“大人,我申請叫伯府管家來作證!”
成國公世子:“我看不如把安和伯也叫來吧?”
盧栩正要答應,睿王忽然道:“我看不必了,時隔這麼久,哪還記得清楚?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你叫一個人,他叫一個人,沒完沒了,吵得叫人頭疼。不就是個小案子,要把京城勳貴全叫來嗎?京兆府這小屋子裝不裝得下那麼些人?”
盧栩心中一凜,下意識朝人群中看,見武昭侯他們朝他狂打手勢,示意不能叫。
盧栩瞥見成國公世子那得意的嘴臉,咬牙沒吭聲。
果然京兆府尹馬上順勢以成國公府管事出於私怨蓄意報複判罪,念在沒給月輝樓造成太大損失,罰成國公府賠償月輝樓一百兩並拘禁成國公府管事半個月。
盧栩不甘心。
雖然京兆府尹已經狠狠替他敲了一筆錢,但看見成國公世子那有恃無恐的模樣他就是不甘心。
盧栩:“大人,成國公府是否有督管家仆不力的責任?”
成國公世子猛地瞪他:“你彆得寸進尺!”
盧栩笑道:“世子您彆誤會,我可是為了國公府好!您想,要是您家裡隨便出來個人都敢打著國公府名頭胡作非為,壞的可是國公的名聲啊!這是叫他們長個教訓。”
他笑得特彆甜,特彆“為你著想”。
睿王:“正是此理!太妃就常常說本王,家中阿貓阿狗出門惹了禍,我這主人也要負責的。”
成國公世子咬牙:“王爺教訓的是。”
京兆府尹順勢判了成國公府失察,罰銀五十兩。
案子結束,頗有些虎頭蛇尾。看客們意猶未儘,嘖嘖有聲傳八卦去了。
鬥不過啊!
小草根鬥不過成國公府啊!
人家隨便甩出來一個小管事,就把罪名頂了。
盧栩將到手的一百五十兩銀票塞給承平伯,先向睿王道謝:“多謝王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睿王:“本王隻是路過,不用客氣。”
他走出兩步,又回來道:“我聽說你做菜特彆好吃?”
盧栩:“……還行?”
睿王:“方便改日到王府做桌菜抵今日的謝禮嗎?本王可是特意從王府趕來給你當證人的。”
盧栩:“……”
你剛剛說的話還沒飄遠呢!
盧栩:“王爺哪天方便?”
睿王:“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吧。”
盧栩:“……好。”
睿王好奇道:“你們敢這麼得罪成國公,有什麼後手?”
盧栩心道,有啥後手,跑唄!
今天回去就叫君齊寫調職申請,能跑多遠跑多遠,越遠越好,遠到天高皇帝遠,成國公夠不著。
他苦著臉:“沒後手,王爺可有賜教?”
睿王:“不好辦。”
盧栩:“王爺您看,成國公大人有大量,一般多久能解氣?”
睿王:“把你家小翰林趕出京城,讓和你有關的店鋪都倒閉,就差不多了。”
盧栩哀歎,回去先和那幾家酒樓撇清關係吧,“還行,不殺人就行。”
睿王:“……他好歹是個國公。”
盧栩弟弟還是皇孫伴讀,成國公再生氣也不敢殺人。
正說著,見店中夥計匆匆跑來了,“盧哥,書鋪那邊把你定的雕版送來了,說他們店被封了,保下來的都給送店裡了,被砸的他們也不敢再刻,等您回去商量怎麼給您退銀子呢。”
“什麼?!”盧栩怒罵:“那麼大個國公小肚雞腸成這樣也不怕折壽!王爺,我下午就去給您做菜,有急事,告辭了。走!回去看看!”
睿王:“……”
桓棠見盧栩和人風風火火跑了,氣鼓鼓的要揍人似的,從遠處過來好奇道:“你說什麼了把人氣成那樣?”
睿王:“關我什麼事,他要印什麼書,雕版被成國公砸了,走,瞧熱鬨去!”
桓棠:“……”
盧栩一路走還一路問起等他的武昭侯、承平伯,“侯爺,你們剛剛為什麼不讓我叫證人?”
武昭侯:“安和伯一直為成國公馬首是瞻,他來了,一定會向著成國公說,到時候,他叫人,你也叫人,他們人多,搞不好他們會反咬米伯爺撒潑打人!”
盧栩:“……”
他又看了一眼豬隊友,恨鐵不成鋼道:“伯爺,他說你打人你心虛什麼?”
承平伯:“我不是記不清了嗎?”
盧栩:“哪怕你真打了也要咬死了沒有啊!”
承平伯:“……啊?”
盧栩氣得想當街暴揍當朝伯爵。
“算了,回去再說!”
有京兆府的案底在,成國公再來找月輝樓麻煩,大不了就去大理寺告狀。
今天這案底回頭找京兆府的熟人抄一份兒,讓盧舟拿給薑濯看看,叫他們家靠山看看,成國公在京城多麼的橫行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