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栩:“……”
那還不如多分他點利潤呢!
他連所有錢捐國庫都想過,會在乎那麼點兒稅銀嗎?
盧栩搖頭:“我願意給國庫交稅銀,王爺,我要是皇商,像成國公這樣的勳爵就不敢惹了嗎?”
睿王:“……不能保證。”
再怎麼封賞他,他也是商。
盧栩:“那能保證他們不欺負君齊和我弟弟嗎?”
睿王:“皇商身份對朝堂也沒什麼作用,你提點兒彆的要求?”
盧栩:“……唉。”
睿王:“……”
盧栩:“那就不用了,謝謝王爺。”
睿王:“……”
你剛剛那聲歎氣已經嫌棄的明明白白了。
桓棠忍笑:“我聽說盧公子在隆興也有不小的生意。”
盧栩不好意思笑笑:“您過獎了,都是不值一提的小買賣。”
桓棠對睿王道:“王爺不妨替盧公子求一道皇商可不受地域所限,至大岐全境做生意的旨意?”
盧栩猛地抬頭。
桓棠:“既然是皇商,王爺便再替盧公子請一道可借用館驛的旨意,這樣無論盧公子想往家中通信,寄送物品,還是商隊想借用驛站歇腳,都能方便些。”
盧栩猛地站起來:“多謝王爺提拔,大恩不言謝,一成我都不要了,您分我個百分之三百分之五就行!”
睿王:“……”
他整理整理衣袍,端起架子:“本王就說皇商是恩賜,你還不稀罕,鼠目寸光。”
盧栩拿起扇子給他扇風,“是是是,是我鼠目寸光,是我沒有遠見,王爺您今兒晚上想吃什麼,我這就買菜去!”
睿王:“……”
見過的狗腿子多了,能在鄙視他和巴結他間這麼切換自如的,還是頭一次見。
睿王很長見識,心想難怪他做生意總虧本呢,瞧人家,看見心儀的好處,多能屈能伸!
“今日晚了,你等休沐那日再到王府做菜吧,帶上你家小翰林,還有你弟弟,你做菜,本王請他們吃飯。”
盧栩:“沒問題,我一定好好準備,精心準備!”
睿王失笑,“我先給你找幾個工匠,幫你把那些壞了的刻板重新雕一下。”
盧栩笑道:“不用,王爺隻需借我些會印刷的工匠即可。”
睿王:“嗯?”
盧栩:“壞了刻板,也不能浪費。”
既然睿王都拿成國公沒辦法,那他就隻能自己想辦法了。
睿王和桓棠打道回府,坐到轎中,睿王問桓棠,“你說他在打什麼鬼主意?”
桓棠:“不知道,不過我覺得成國公快遇到麻煩了。”
睿王想起盧栩那鬥誌熊熊的目光,不由失笑。
他看熱鬨不嫌事大,興致勃勃道:“那我就替他找印刷的匠人,再進宮替他問問皇商的事吧。”
桓棠:“皇商之事未必好同意。”
睿王:“嗯?”
桓棠:“按現有的商稅之法,即便是大商也沒有這樣的便利,為私庫謀利,陛下同意,內閣和六部都未必會同意。”
睿王茫然,“啊?”
那桓棠怎麼會對盧栩那麼說?
桓棠湊到他耳邊低聲道:“若遇阻,你便提由皇商來試用新商法,戶部本就在愁如何推行試用之事,更想試行其中的利弊,由他來嘗試,這樣他替王爺賺的錢歸私庫,自己商隊賺的錢,按新稅法交國庫,一舉兩得,也不會動到任何人的利益,戶部必然會支持。”
“我瞧那位盧公子也不是太在意錢財的人,這樣他雖然可能一時會吃些虧,但日久天長,他有才能,便可從隆興走出來,在大岐各處經營開花,他有皇商的身份維護,地方衙門也不敢太為難他。”
睿王笑道:“我看他對賺錢興趣不大,對驛站給他寄送東西興趣最大。”
他們想起盧栩那亮晶晶的狗腿眼神,齊齊失笑。
睿王握住桓棠的手,“要是他能乾就都甩給他,也好叫你解脫出來。”
“什麼解脫不解脫的,也沒那麼糟。”桓棠回握了他的手,疑惑道:“你怎麼突然答應替陛下管私庫了?”
弘安帝提過不止一次了,可睿王次次以“我隻會花錢,萬一把私庫給折騰空了您再把我趕去守皇陵怎麼辦”耍賴推脫。
他可一直隻想當個閒雲野鶴的清閒王爺。
睿王苦笑:“皇兄說,我好歹是大岐的王爺,要我爭點氣,未來他走了,太子能依賴的長輩就剩我了,我要替他輔佐太子,照看皇孫。”
他們倆再次沉默。
弘安帝比他大很多,登基時他還不到十歲,他娘從小就教他對皇兄要恭敬,生怕他惹了弘安帝不痛快,被脾氣暴躁喊打喊殺的弘安帝給宰了。
他其實一直挺怕這個哥哥。
但弘安帝其實對他們兄弟幾個還不錯,該管的管,該給的也都給了。
尤其是他這個老幺,在宮裡混到成年,從前太後常去看他們,後來皇後常去看他們,到他出宮建府,他們母子也從來沒受奴才欺淩過。
他敢乾出去桓棠家搶人的事,其實也是仗著他這如兄如父的哥哥不會真把他們怎麼樣。
“我一輩子任性妄為,都是父皇和皇兄給我兜著,反正咱們不會有孩子,那就替皇兄管管賬,給皇兄的子孫、臣民攢點兒錢吧。虧了,我就把王府賣了,賺了,都給皇兄塞私庫。你彆看皇兄打仗厲害,賺錢說不好他還不如我呢,你看父皇留下的國庫私庫讓皇兄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