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栩腦袋搖得撥浪鼓一樣。
他可不上當了,在朔州賒給驍騎軍的糧食,到他從觀陽走的時候驍騎軍都沒還上一半賬呢。
要不是他賺錢有方,能靠彆的大口回血,他們觀陽聯盟早被這群賒賬不給錢的拖死了。
盧栩:“賀大哥,你是督軍,又不是軍需官,不管軍糧吧?你乾嗎不向京城催呢?”
賀承業苦笑。
他哪裡不催。
不止他催,魏定山也催,連蘇嶺中都天天往京城送信哭窮。
戶部根本不理啊!
他才來時戶部礙於他和賀太師、範孝的關係多少還給擠出來點兒,後來他要也沒用了。
戶部讓他效仿在朔州時,儘量就地解決,可這邊情況還不如朔州呢,他逮著蘇嶺中這郡守薅也薅不出糧草來。
賀承業:“那藥草可能留下一些?”
盧栩糾結半天,點點頭:“我最多隻能留下三分之一。”
賀承業:“好。”
盧栩:“我們來的路上見附近城鎮也有不少小商戶,你們不能找他們買嗎?”
賀承業苦笑,“等你們到了北庭縣就知道了。”
盧栩茫然。
賀承業沒再多說,約好了明日會派兵送他們赴任,便提出告辭了。
他掀簾子望著院中停的一十多輛馬車,站了好一陣,搞得盧栩一陣心虛害怕,生怕他一言不合下令把他們行李給扣了。
盧栩:“明天你見完郡守,咱們趕緊走,我覺得這兒就是個賊窩。”
顏君齊哭笑不得,“彆亂說。”
盧舟:“哥哥,北境也是這般嗎?”
盧栩:“現在不是了。走,去看看有什麼吃的,早點兒吃飯早點兒休息,明天還要趕路呢。”
盧舟點頭。
不過晚上寫信時,盧舟將今日的見聞悉數寫到信中,第一天一早去驛館給薑濯送信。
隻是寄送信件時,莫名覺得對方對他有些敵意。
盧舟還沒用過軍驛,臥虎關隻有軍驛沒有官驛,見對方表情不好,他問是不是有什麼不方便,若是不方便他可以暫時不寄。
收信兵臭著臉道:“你家縣令還沒赴任便要送信?”
盧舟:“並非顏縣令要送。”
收信兵:“那是誰送?”
盧舟:“我。”
收信兵:“你?你什麼官職?我們這可是軍驛,沒有軍情,要我們冒著大雪替你送信?”
盧舟頓了頓,本想將薑濯給他的令牌拿給對方,可看外麵沒過半個小腿的積雪,又將信收回去了,“抱歉,我改日再寄吧。”
他剛要走,對方忽然叫住他,“唉,小孩,是你家縣令大人先前往軍中寄送來許多糧草嗎?”
盧舟點點頭又搖搖頭:“不全是糧食,主要是些日用品。”
“那裡麵有糧草嗎?”
盧舟點頭。
“你們用我們軍驛運糧,一袋糧食都不想給我們留下是嗎?”
盧舟一怔。
另一邊,盧栩也正因為這事與臥虎關的糧官爭吵。
盧栩:“我再說一次,你們督軍隻是代收,這些全是我自己花錢買的,不是朝廷撥給你們的軍糧。”
糧官耍無賴:“我管你們是什麼糧,既然是從軍驛送來的,那便是軍糧。”
盧栩氣樂了:“賀承業呢,我要見賀承業。”
糧官:“賀督軍一早便出關了。”
盧栩:“魏定山將軍呢?”
糧官:“將軍不在。”
盧栩:“你們這麼大個關隘沒管事的人了嗎?把他叫來。”
糧官笑道:“我就是,糧食的事你和我談便是了。”
盧栩:“我跟你談個屁!你放不放行?”
糧官笑:“你把糧食留下,隨便走,我叫兄弟們護送縣令大人去上任。”
盧栩:“我不留下糧食,你就不叫我們去上任了是嗎?”
糧官隻笑不答。
盧栩也笑了,“那正好,你當老子很樂意去嗎?”
他跑去車上取下範孝寫給魏定山和賀承業的信,連同顏君齊的任職文書一同往他懷裡一拍,冷笑道:“糧食我不要了,官我們也不乾了,這縣令你去做吧!”
糧官:???
他低頭一看懷中的書信,竟然是魏定山親啟和賀承業親啟。
還沒鬨明白這是誰寫的,盧栩竟然真叫人掉頭,不往北了,回京!
糧官:?????
範府眾人:“……”
盧栩自己先上了馬車:“你叫什麼名字?”
糧官:“乾什麼?”
盧栩:“我要找禦史台彈劾你!”
糧官:“……”
盧栩:“不告訴我沒關係,我找兵部查,查不到我就彈劾魏定山、賀承業!等著挨參吧你們!”
糧官一急,連忙道:“把門關上,把他扣下!”
顏君齊剛看完蘇嶺中,正和軍醫回來取藥,恰好看見這一幕,顏君齊怒喝:“誰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