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人忙著在外麵做飯, 盧栩則帶著盧舟在廚房生爐子準備燒烤。
今天他們出去一天,留盧舟守城,回來還這麼晚, 盧栩要好好犒勞下弟弟。
正好今天帶回來好多肉,可以切最好的給盧舟烤。
盧栩邊切肉, 邊教盧舟串, 兄弟倆配合默契,邊乾活邊聽盧舟說今日城中發生的大小事。
“……過了正午沒多久,我看城中百姓有些怕, 就叫他們把城門先關上了。”
“有一個小孩玩鬨時候不小心磕破了手,郎中給包紮過了, 包完已經不流血了。”
“還有, 先前的羊皮都用光了, 我讓大家先繼續做官差穿的衣服, 程嫂子說有許多碎布, 想做成扣子, 我同意了。”
“還有……”
盧舟一件一件數,說一件, 盧栩便誇一句“不愧是我弟弟”, 顏君齊安頓完虎賁軍過來時,盧舟已經將一天的事都說完了。
他們氣氛和諧,外麵可就怨念大了, 抽簽抽到留下來守城的官差們, 聽說他們在那邊和蠻人玩賽跑遊戲, 還贏了東西,都覺得自己長著一雙飛毛腿,要是去了肯定能包圓了所有獎品, 一個個扼腕歎息。
盧栩烤好肉,先叫盧舟、顏君齊嘗過,自己爭分奪秒乾掉三串,才端了其他的出來分給彆人吃。
實在是狼多肉少,要是在外麵做,盧舟和君齊根本就吃不了幾口。
盧栩放下盤子,跑去找田副將了。
虎賁軍來都來了,吃也吃了,今天又沒怎麼出力,怎麼也得再幫他們跑一趟。
盧栩端上特意給他留的一小盤烤羊肉串,問他能不能留虎賁軍護送他們到附近的小鎮換些物資,送些補給。
田副將:“你找顏縣令安排不就行了?”
盧栩:“送補給是少數,換東西是主要的,這不是私事大於公事,我得先找你問問嗎?”
田副將:“……”
私事,不好讓顏君齊下令,就找他啊?
顏君齊不能乾的事,讓他乾?!
他們有那麼熟嗎?
田副將剛想說不乾,卻聽盧栩道:“我付你們辛苦費,一半麥子,怎麼樣?”
田副將趕人的話滾到嘴邊,又硬生生憋住了。
黑川人一共就帶了三四千斤麥子,盧栩當獎品發出去三百斤,回來後又一碗一碗發出去大半,剩下的,不足兩千斤,再對個半,他們虎賁軍稀罕嗎?
稀罕……
田副將想想麥子,想想白麵,就忍不住想分泌口水。
他在心裡罵罵咧咧,這明明是他們眼皮下的麥子,繞著繞著就成獎品和辛苦費了?
媽的黑川人!
田副將今天看到了盧栩弄回來多少東西,沉吟片刻,又和盧栩討價還價,多要了些好處,答應明天將士兵留下,自己隻帶一十親兵回營。
不過,“所有士兵的食宿你要解決。”
盧栩:“……那你們把帳篷留下。”
想想這群兵的食量,總覺得這買賣做虧本了。
盧栩找好保鏢,跑去找顏君齊商量怎麼給縣衙交稅。
按照戶部製定的新商稅稅率,他要交實際盈利的百分之十,有皇商的身份,他能少交百分之一。不過他東西還沒怎麼賣,實際會有多少收益自己都不知道,他也懶得算,全讓顏君齊去替他估價。
該交多少稅,盧栩全用貨物抵,顏君齊需要什麼去倉庫挑走便是。
他盛了湯端著饅頭跑回去,告訴顏君齊虎賁軍已經答應他。
“我許諾了一半的麥子還有一百斤米和三隻羊給他們,這些先給他們留出來。”
顏君齊:“好,算在縣衙……”
盧栩:“不用,主要是我要去換東西,縣衙要給各鎮準備那點兒物資是順帶的,要是你過意不去,那平攤一百斤米算了。”
顏君齊默默記賬,將盧栩要出的麥子也折算出來,從稅裡扣掉。
飯後他們三個帶著官差去清理這次換回來的庫存。
和蠻人交易,食物主要還是肉和奶,好在現在天冷,都凍成速凍的了,也放不壞。
盧栩留足了縣城一個月的消耗,剩下的全裝車,打算往周邊的軍戶營地走一圈,邊做買賣,邊替顏君齊巡視一下地盤。
若是順利,他們還可以再往北關縣或者西峰縣去一趟。
這一趟,盧栩計劃走十來天,但若遇到下雪,時間就不一定了。
據已經在這邊生活過兩三年的軍戶說現在還沒到最冷,也沒到風雪最大的時候,若不趁著這會兒還能走,再出門隻會更困難。
決定好了要出去,他們收拾清點到大半夜,把明日要裝運的東西都收拾出來了。
盧栩說可能去北關縣,盧舟將他要寄的書信,還有顏君齊要送往京城的折子連夜寫完,早上再一並交給他,讓北關縣遞送給臥虎關,再送到關內去。
忙到後半夜,想著一彆又要好些天,盧栩掙紮許久,還是拉著顏君齊溫存到天快亮,再摟著困到眼皮直打架的顏君齊抓緊睡一會兒。
到早上有人來催時,盧栩憑堅韌不拔的毅力戰勝睡神,爬起來穿衣服,邊穿,還邊閉著眼睛爭分奪秒休息。
他沒讓顏君齊起床,他在路上能靠著馬車補覺,顏君齊一起來就有大大小小的事等他處理,到天黑前,幾乎是沒時間休息的。
昨天忙了一天,白天操心集市,回來又要清點算賬,然後他們還折騰了半宿,盧栩自己都累的夠嗆,更彆說顏君齊了。
他們家君齊放到讀書人裡,身體素質杠杠好,和他比那可差遠了。
盧栩把掙紮著要起的顏君齊按回被窩,親親他,“你再睡一會,我收拾好再叫你。”
顏君齊“唔”一聲,真沒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