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檀:?
他唇角勾著驕矜的笑意,樂嗬嗬道:“不敢當不敢當。”
但心裡是高興的,能夠幫上政爹,是一件讓他非常高興的事情。
嬴政含笑摸摸他的小腦袋,溫聲道:“你敢當的。”
兩人對視一眼,都覺得很是高興。
“當大軍開拔時,寡人心中亦是忐忑,如今初見成效,倒是能放心些許。”這樣說著,他神色間難免帶上幾分悅色。
蘇檀看著他喜形於色的樣子,不由得眉眼柔和。
政爹年紀輕輕,整日裡一副小老頭的樣子,他也會心疼的。
少年意氣,揮斥方遒才對。
而不是這般老成持重,緘默內斂。
蘇檀貼著嬴政坐下,這才笑眯眯道:“我就說能贏的,玉
米苗長勢也好,伺候的精心一點,到時候會更好。”
嬴政含笑點頭。
他拿著奏折批閱的時候,臉上都帶著笑,一看就是極為高興的。
蘇檀看著他高興的樣子,也跟著笑。
兩人坐在一處,摸出來一根甘蔗吃,這時候的甘蔗、不大好吃了,畢竟是留種的,窖藏了一個冬日,不新鮮了。
但是沒東西吃的時候,甘蔗渣都甜。
“昨夜,玄女教了一個東西。”蘇檀昂起頭,眉眼灼灼,笑眯眯道:“此法子名為科舉。”
“科舉?”嬴政疑惑。
這是一個非常陌生的詞彙。
蘇檀便跟他細細解釋,現在選任官員的主要渠道是貲選,更多的是衡量一個人的財貨資產,和科舉不同。
“這科舉,對此要求不高,更多的是算術、文章、治世等等,看看你需要哪方麵,就從哪方麵來考核,主要還是治理秦國為主。”
蘇檀笑眯眯道:“此舉,怕是會被權貴所不容,他們根深蒂固,把持著朝堂。”
“但朝廷是需要新鮮血液的,當不流動的時候,不光貪官汙吏滋生,朝堂也會隨之敗壞。”
嬴政聞言若有所思。
不問出身,所有人都在一紙作答,把名字糊上,然後選出想要的人才。
這是個好法子。
最起碼給人一條出路了。
“那豈不是要多很多讀書人?”嬴政皺眉。
蘇檀搖頭,“在農耕時期,想要供養一個讀書人是很難的,他要讀書,要筆墨紙硯,就沒有空下地。”
“看似對個人沒有篩選,實則……”
沒點家資,還真供不起一個讀書人。
“但是朝廷可以幫忙,若是考上一定的等級,但是沒錢讀書了,就可以入官學,官學包吃包住包教材,但是得做活,比如抄書之類,也不能真的白養著,到時候升米恩鬥米仇的。”
蘇檀越想,越覺得可行。
他剛開始聽見人們抨擊八股文,說酸腐,說死板,之乎者也像是老太太的裹腳布,又臭又長。
但是當真切的了解過後,才知道,古代人的智慧,一點都不能小看。
八股文是由四書五經起題,固定的格式來作答,這樣就能篩選掉辭藻華麗但言之無物,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做的很出彩,那真的是很厲害的人了。
那時候刷到範進中舉,隻覺得那瘋魔的樣子很是奇怪。
後來設身處地的想一想,他考最好的重點中學,不就等於範進考鄉試,努力地想要考的更好,考進去了,又高興的不得了。
他和嬴政深深討論著,慢慢地將古代科舉和現代讀書融合一下,看得嬴政眸中異彩連連。
“玄女連這都教你?”嬴政好奇問。
蘇檀幽幽道:“父王,你知道白天要讀書,睡著了還要讀書的痛苦嗎?”
嬴政不想懂,摸摸他的小腦袋,滿眼都是憐憫:“真慘。”
兩人聊著,蘇檀就捧著蜜水來喝,他偷偷從荷包中拿出一個流心湯放到嘴裡,真甜。
“少吃些糖。”嬴政皺眉。
蘇檀登時安靜如雞,明明政爹在看著彆處,怎麼還能看見。
“咳,這個吃完。”他說。
糖甜滋滋的,在嘴裡慢慢化開,感覺這日子都跟著甜起來,他超級喜歡吃糖的。
小孩子愛吃糖天經地義。
蘇檀為自己找理由,然後挺著小胸膛,滿臉自豪道:“糖,我做出來噠,我當然要多吃點呀。”
區區蛀牙,談何掛齒。
嬴政懶得搭理他,自顧自地批閱奏折,現在要打仗了,整個朝堂都動起來了。這事情都特彆多,每日裡都處理不完。
“父王,你說六國這會兒是不是都在偷偷罵你?”
“那倒未必,在想法子製約秦國倒是真的。”
嬴政低聲道。
合縱連橫,六國合一,若真是連在一處抵抗,秦國將毫無轉圜餘地。
但是六國多年征戰,彼此間用了無數計謀,早已經不相信彼此了。
“韓國國君若是知道,這鄭國渠沒有疲秦,反而讓秦國受益,不知道會不會懊悔的嗷嗷痛哭?”蘇檀滿臉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