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覺得自己年歲不大,可看著孩子長大,她才恍然發覺歲月流淌。
“母後在兒心中一丈八!是最英勇的英雄!”蘇檀笑地甜滋滋。
看著他那可愛的小表情,楚姬這才搖頭失笑,這倒是能看出來是個小孩了。
“好好好,一丈八的大英雄。”
兩人說說笑笑的,楚姬這才拿著薔薇花露走了。
蘇檀輕舒了口氣,他要是說二十五以後再成婚,到時候會不會得到男女混合雙打。
甚至在他的想象中,二十五都早了,三十左右應該是差不多的。
不過這一茬過去,應該能安生幾l年了。
蘇檀搖頭失笑,想了想,接著弄自己的薔薇花露,既然給母後都弄了,那父王也得有。
一碗水要端平,不能厚此薄彼。
他打算去花園摘點花,剛走過去,就聽見假山後麵傳來一聲細細弱弱的委屈哭聲。
蘇檀好奇地探頭去看看,就見一個虎頭虎腦的五歲小孩,正蹲在地上哭,一旁是手足無措的寺人。
“誰呀?”他開口的瞬間,心裡其實已經知道了。
就見小孩抬起一張軟糯的小臉蛋,正無辜地看著他。
一旁的寺人、奶母趕緊上前來請安,恭謹地說著他們是伺候公子胡亥的侍從。
蘇檀聞言挑眉,方才根據年歲已經猜到了,他仔細地打量著他,小孩今年五歲,生的圓滾滾的,眉眼間帶著天真,眼眶紅紅的,正呆看著他抽噎。
“哭什麼?”他問。
一旁的寺人連忙回,說是公子胡亥最喜歡的小鳥飛了,他就蹲在假山邊上哭,試圖將對方引出來。
蘇檀:……
怪可愛的。
曆史上評價,就說胡亥其實是天真殘忍的性子,作為幼子,他很受寵愛,被秦始皇養的天真不知世事。
當趙高遣閻樂去殺死胡亥時,他心心念念要問的也是趙高為何不來看他。
甚至保持著天真,再三哀求,哪怕作為庶民活下來也行。
然而得了趙高之令的閻樂,還是威逼他自戕。
胡亥死了,秦朝也沒了。
蘇檀現在倒是明白,什麼叫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他看著麵前的小孩,知道不能以未來的劍斬現在的胡亥,卻還是很難對他溫和。
“知道了。”他扭頭就走。
胡亥眼巴巴地看著高大的兄長,對方轉臉就走了,並沒有跟他交流,他有些失落,呆呆地看著背影。
蘇檀走了,回頭看了一眼胡亥,這才提著小籃子,頭也不回的走了。
他琢磨著怎麼對待胡亥,想了想,還是讓人來教導他,隻要不禍害秦朝就行了。
就讓儒家來,看他們能不能教出一個仁善的胡亥。
等到了花園後,他和幾l個侍女一起摘花,心情頓時舒暢很多。
等摘完花回去,就見胡亥還安靜地呆在原地,見他來了,眼睛都亮了。
蘇檀沒說話,徑自離開。
眼角餘光能看到胡亥的眼神從期待到失落,眼裡的光都沒了。
像是個落魄的小狗。
蘇檀想,這個小狗要人命,不能憐惜。
他心腸又硬起來了。
等把薔薇花露弄好,他這才拿著去找嬴政,心想他若是喜歡喝,就再多做點。
這個時候沒有防腐劑,一切吃食的時限性特彆強。
他拿著去了,就見嬴政正在和一群文人商議朝政,他們一人一句話,就吵的人腦瓜子疼。
“都在說什麼?”蘇檀隨口問。
他一開口,眾人找到了集火點,說是讓嬴政去祭拜孔子。
但嬴政遵從的是法家文化,他又怎麼會祭拜孔子。
“大秦不可能去。”蘇檀一錘定音。
等以後,要拜孔子的機會還多著,但此刻,就有些難。
誰讓國君不喜。
蘇檀看著他們擼著袖子,恨不能將嬴政打一頓的樣子,不由得望天,這時候的以德服人,那手裡拿著都是棍棒,哐哐給人一頓錘。
以棍棒之德。
他這話一出,登時沸聲盈天。
就連嬴政都沒有真的吐口說是不去,但是太子一來,就說不可能,這簡直讓人把火都集在他身上。
“若太子能去祭拜孔子,倒也可以。”一個儒生滿臉妥協。
說服嬴政的話,他已經不想了,連著幾l日,對方看過來的眼神依舊冷靜,顯然不是個容易被說動的人。
蘇檀小臉一板,在儒生以為他要拒絕,準備一肚子要說服他的話時,慢悠悠道:“可。”
儒生:?
他說了什麼,他一時間耳朵有些聾。
相對比嬴政不喜空子的態度,蘇檀倒是喜歡,他開學前,也是要把自己的小麵包和奶擺在孔子像前,臨時抱一下祖宗的大腿,試圖保佑自己能夠考年級第一。
他剛開始說大秦不可能祭拜,就是先把天花板給掀了,然後等著儒生造窗子。
看著他輕而易舉地解決掉這個問題,嬴政勾了勾唇角,這才溫聲問:“你來有事?”
蘇檀點頭:“方才做了好些薔薇花露,給母後了一瓶,這瓶是父王的。ˇˇ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他笑眯眯道。
一旁的儒生虎視眈眈,正打算挑刺,卻見做出這麼孝順的事,有些話便說不出來了。
“太子孝順。”他們還得誇一誇。
蘇檀頷首示意,沒有說彆的,他不愛在眾人麵前秀他和嬴政的關係好。
嬴政擺擺手,讓儒生告退,這才捏著眉心道:“他們的嘴皮子也太利索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一起提出來,簡直叫人耳朵都忙不過來。
蘇檀聞言笑了,輕聲道:“也需要點嘴皮子厲害的人。”
拉磨的人才,不分嘴皮子還是腦袋瓜子。
嬴政聞言失笑,不管什麼事情,到扶蘇這裡,都不算什麼事,他喜歡他這樣的態度。
“你母後今日在跟朕說,想給你選個貴女,你選了誰?”
蘇檀:?
“誰也沒選,玄女說了,我這樣的要保留童子之身,才能保命,若是失了元陽,就失了護體神通,容易死。”
蘇檀決定來個狠的,免得都來催婚。
嬴政一聽什麼死不死的就煩,大巴掌照著他肩膀就來了一下,抿著唇道:“不許胡扯,我兒當長命百歲。”
他現在知道沒有長生不老了,就學聰明了,決定要長命百歲就行。
“跟荀子一樣能活就行。”熬走了多少人。
蘇檀:……
“師父他老人家,確實挺長壽的。”很多人為了蹭他弟子的名聲,他老人家一百多歲還在收徒呢。
嬴政拿起折子,看著儒生那之乎者也,他就覺得腦殼疼。
“話不投機半句多,還非得聊天,你知道有多難過嗎?”他沒忍住吐槽。
偏偏還被扶蘇給壓著,要讓他包容心之下,更包容一點。
“你就當這滿室嘎嘎英武,你負責英武,儒生負責嘎嘎。”蘇檀笑眯眯地哄。
嬴政想想滿室嘎嘎的鴨子,覺得又形象又好笑。
“促狹鬼。”他說。
蘇檀不由得笑了,樂嗬嗬道:“哎呀,反正自己彆不高興。”
*
劉邦進了太子府,才發現這太子府中沒有太子,簡直唬人至極,混像在鹹陽街頭吃的一個小吃,什麼老婆餅,吃餅也不送老婆。
他有了高床軟臥,便起了想要娶妻的心思。
太子府的幕僚俸祿極其豐厚,知道你認真辦差,俸祿就會及時發,他難免會想要嬌妻了。
他已經相中了街頭當壚賣酒的寡婦,說是她男人打仗死了,留下這個寡婦帶著女兒,正艱難度日,他又愛喝酒,那寡婦生的顏色好,可見和他也是良配。
劉邦就提著肉和
點心,打算去跟她提一嘴??[]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若是願意,就想跟她成婚。
誰知,那寡婦看著他哪來的肉、護膚油和點心,剛開始還有些意動,一聽他叫劉邦,繞著他看了幾l圈,直接搖頭。
“不成。”那寡婦看了屋裡一眼,果斷搖頭。
劉邦:?
他有些呆住,在豐縣,他也是有幾l個相好的,覺得自己哄女人挺厲害的,怎麼到了這女子的頭上,就不頂用了。
“煩請告訴劉季一聲,為何不可,也叫劉季心裡有數。”劉邦苦笑一聲,他還以為做了太子幕僚,就能得願以償。
那寡婦抿著嘴,在他眼神催促下,這才搖頭:“我女兒不喜歡外人。”
她女兒見這個人整日在酒肆晃悠,又時常看她,便去打聽了,說是叫劉邦,原先是楚國人,來鹹陽找差事。
“不行不行。”她連忙搖頭。
劉邦有些不解,他認真道:“劉季真心求娶,雖然這次隻拿了些禮物,也是來探探你的口,你若願意,便叫官媒上門提親,一切都按著大禮的路子走,必不叫你和你女兒委屈了,就算以後過門了,也願意留一半錢給你養女兒,一半錢我們養家,你覺得如何?”
若是她不願意,這不聲張,也全了彼此的臉麵。
那寡婦聞言卻還是搖頭:“我聽我女兒的。”
“那能叫你女兒出來說說嗎?”劉邦有些無奈,卻還是溫聲交流。
“荷華!”寡婦喊了一聲。
一個豆蔻少女,施施然從門後走出,生的婀娜多姿,嬌美秀麗,劉邦一看,就知道這家人為什麼這麼防備了。
他一個年近四十的混子,麵前這小姑娘生的實在好看,對方心生抵觸,也是應當的。
“你叫荷華?我跟你說,我是真心求娶你母親,這些時日以來,多次來喝酒,想必你對我也有了解了……”
“了解什麼?”門外傳來一道清朗的男音。
隨著聲音落下,一柄玉骨折扇撩開了門簾,緊接著一個俊秀的少年走了進來,高高豎起的馬尾,精致雪白的小臉,唇角掛著漫不經心的笑意。
“公子……”劉邦連忙起身。
蘇檀一進門,就看見了桌上擺著的禮物,和立著的母女二人。
他抬眸,就見一個清豔逼人的小姑娘柳眉微蹙,顯然是不大高興,再看看擺的禮物,心裡有個猜測,卻沒有明說,隻笑著問:“這是……”
“季真心求娶,然而小姑娘不答應啊。”劉邦看見扶蘇來了,看著他頭冠上晃動的珍珠流蘇,不由得心中一動,若是能把此物賞給他,送給這小姑娘,讓她寬宥一二,倒是一樁美事。
蘇檀:?
他看看劉邦,再看看美麗的小姑娘。
也跟著皺起眉頭,這個老流氓。
然而——
劉邦見他看看小姑娘又看看他,知道他是誤會了,連忙解釋:“季要求娶的是這位女子,可是這位小姑娘說,不許她母親答應。”
他有些失落。
蘇檀鬆了口氣,不是這小姑娘就行。
“那坐下好好聊聊,有誤會就解開誤會,沒有誤會人家不願意也不能強求。”
聽見他這麼說,劉邦點頭,看著他頭冠上的珍珠流蘇,眼巴巴道:“這珍珠流蘇,能賞給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