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咖啡杯,見陸深已經在泡另一杯咖啡了,就踮起腳在他耳邊柔柔弱弱地道:“可是我很笨的,要哥哥手把手教才能學會,哥哥會不會嫌棄我?”
陸深的動作一頓,轉頭看向她。
那漆黑幽暗的眼眸令人有一瞬的想要逃,她呼吸一頓,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他壓在了茶水間的門上。
他低頭吻住了她,這個吻像是洶湧無法克製的暴風雨,將她的呼吸幾乎都要掠奪殆儘,站都快站不穩了。
陸深才鬆開她,氣息卻還是穩的,冰涼又灼人,聲音微暗:“等回了家,我再慢慢教你,嗯?”
顏茶還暈乎乎的:“……好。”
不敢再撩撥他,顏茶老老實實地待在一旁看他給陸厲泡咖啡。
這一杯就普通了,也很快,甚至連糖都沒加。
“陸厲不吃甜的?”顏茶忍不住問。
陸深:“他討厭苦味兒。”
顏茶:“……”
那你還特意給他泡苦咖啡?
不愧是親哥。
*
顏茶端著咖啡進了總裁辦公室。
陸厲眼神跟刀子似的看向她,帶著譏諷,他扔下手裡的筆:“聽說你生病了?”
他本以為顏茶會在他麵前裝病,他憋著把火等著抓她的把柄。
誰知道,顏茶卻很疑惑又驚訝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啊。”
顏茶本就長了一張無辜的臉,這樣帶著幾分疑惑看人的時候也顯得格外真誠。
陸厲審視了她片刻,嗤笑一聲,隻當她達到目的就不裝了。
說什麼祝福他和顏白月,結果卻是藏著滿肚子的詭計逼他回到她身邊。
陸厲心頭有幾分厭惡,不再看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隨後就被嘴裡的苦澀味道給嗆住了,差點兒沒把杯子砸了。
“這是……”他欲待發火。
可當看到咖啡杯子裡的拉花時,他不由愣住了。
是一隻小狗的圖案。
這種圖案……隻有他哥給他做過,帶著小狗圖案的苦咖啡是他犯錯的時候他哥才會給他做的,帶著某些懲罰的意味。
起因是他十三歲那年在校外和人打架,他哥很生氣,甚至不讓他進家門,他再三保證他再犯錯就是狗,他哥才勉強消氣讓他進屋。
隻是他後來還是犯了無數的錯,也收獲了無數杯苦咖啡。
他以前避之不及的苦咖啡,卻已經有整整五年沒有喝過了,那個會在他犯錯的時候將他拉回來的哥哥也早已經不在了。
陸厲愣了半晌,才抬眸看向了顏茶,眼眸幾乎都要泛紅了,像是被苦的,也像是被她氣的,聲音都哽了哽,透著沙啞急切:“你……怎麼會泡這種咖啡?”
這是他哥和他之間的秘密,就連顏白月都不知道,顏茶怎麼會知道?
是巧合嗎?
但顏茶的答案卻讓他血壓都驟然升高了,她望著他,表情自然道:“是陸深教我的啊。”
在她說這話的時候,陸深就站在她的身邊,牽著她的手把玩,好似愛不釋手,並沒有注意他們之間的對話似的。
陸厲的呼吸頓住,猛地想要將咖啡杯砸在地上,但目光在觸及咖啡杯裡的小狗圖案時,又陡然愣住了,竟舍不得砸它,隻是胸膛不住起伏著。
他起身,大步走近了顏茶,平時看著冷峻的總裁此時像被氣成了河豚:“你還要裝?”他冷笑一聲,“你看我是陸深嗎?”
顏茶像是被他嚇到,有些委屈地用一雙無辜清澈眼眸看著他:“你不是啊,陸深眼角有一顆很小的痣,你沒有。”
陸厲神情陡然愣住,看著她的眼底滿是難以置信。
他哥眼角的確有一顆痣,但那顆痣真的太小了,小到連照片裡都無法看出來,隻有很近距離地麵對麵觀察,才能發現這顆痣。
顏茶……卻這麼篤定地說出了他哥眼角的痣。
她還會……做小狗圖案的苦咖啡拉花,味道也和他哥做的如出一轍。
陸厲的呼吸陡然急促幾分:“顏茶!你怎麼會認識我哥?”
他隻覺仿若晴天霹靂,好像從來沒有認識顏茶似的,先前那些諸多揣測也都刹那間天翻地覆。
顏茶的神情頓了下,正想著怎麼說才能騙過他,畢竟陸厲並不是那麼好騙的人。
這時,陸深卻忽然俯身過來,在她耳邊說了什麼。
顏茶詫異地看向陸深,他……居然在幫她?
她也來不及多想,就看向了還在盯著她的陸厲,仿佛回憶什麼似的,道:“我記得我和陸深哥哥認識的時候是在初中,那天下了很大的雨,我忘記帶傘,是他借了一把傘給我,那把傘是透明色的。”
陸厲擰眉,神情懷疑地看她。
“後來我才知道那天是三月十七號,是陸深哥哥的生日。”顏茶看向神情驟變的陸厲,“那天,他好像是去給你開家長會的,你有印象嗎?”
陸厲臉色忽然一片慘白,他當然記得。
那天他在學校和人打群架,老師叫了家長,下了很大的雨,他哥過來的時候沒有帶傘,渾身都濕透了,說是將傘借給小孩了。
害得他哥沒過好生日,他還愧疚了好久。
陸厲猛地後退了一步。
顏茶說的……竟都是真的。
她真的認識他哥,他不再懷疑她喜歡他哥這件事,畢竟他和他哥的確沒法比。
隻是如果事實如此……
那顏茶這五年以來到底把他當成了什麼?
他哥的……替身?
她怎麼敢的……?!
陸厲握緊了拳頭,怒火一點點淹沒了他的理智,眼眸染上一片猩紅,看向了顏茶,好似一條快要炸毛的瘋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