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裡, 梁父已經醒了,他的傷勢看著重, 但主要就是血流得多, 看著嚇人,並不是十分嚴重。
他已經被轉到了普通病房,醒來後就吵著鬨著要見梁夜。
護士隻好趕緊給病人家屬打了電話催他過來。
梁夜這些天將世態炎涼四個字體會得很深刻, 他家一破產,平日那些交好的朋友、親友都消失得乾乾淨淨, 哪怕他打電話過去借錢應急, 對方也要麼含糊其辭推拒要麼給個幾千將他打發掉。
他隻能將家裡能賣的都賣了,但還是不夠還完債務。
在護士打來電話的時候,他正狼狽地躲開前來討債的員工。
他趕到醫院,想要找梁父要錢。
梁父的記憶還停在梁夜拿花瓶砸他的那一晚,並不知道自己昏迷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
一看見梁夜, 梁父就指著他怒罵了一頓, 看他一聲不吭無動於衷的樣子,最後還氣得拍床頭:“不孝子,我要報警!”
梁夜坐在床邊的椅子裡, 語氣木然:“隨便吧。”
梁父瞪眼:“你這什麼態度?”
梁夜看著他,眼神疲累, 連恨他似乎都沒力氣了, 聲音裡都透著疲倦:“家裡已經破產了, 房子也被拍賣了,我看你也挺精神的, 彆賴在醫院了,我才發現住院費那麼貴,給你用浪費了。”
梁父一愣, 半晌才消化完他的話,顧不上罵人,還有些懷疑他在騙他:“你做了什麼這麼快就把公司敗光了?露西呢?你們不是要結婚了嗎?今天幾號?”
聽見這話,梁夜猛地看向他,原來對公司危機一無所知的人隻有他,難怪他那麼容易就退位給他了,難怪那個私生子走得毫不猶豫!
露西……也早就知道顏家在對付他家,說什麼將梁氏替他搶過來,不過是騙他空歡喜一場。
梁夜眼眸猩紅地一拳砸在床頭:“騙子!你們都是一群騙子!”
梁父聽見他的話,也有些慌了:“什麼意思?你和露西分了?那她沒有幫忙……”
梁夜盯著他:“閉嘴!你把錢給我,我拿去還債!”
聞言,梁父眼神有些躲閃,但還是道:“好,等我出院以後再說。”
聽見這話,梁夜心裡稍鬆了口氣,剩下的債務並不算多,也就一百萬而已。
他已經受夠了走哪兒都要擔心會不會被人追債的日子!
*
顏茶的學校放了一個月的假期,正好陸深手裡的項目也已經完成了,兩人就計劃著出去旅行休息一段時間。
製定好了旅行的計劃以後,出發的前一晚,顏茶就開始興致勃勃地收拾行李了。
在來到這個世界以後,除了高中的假期和家人一起出國玩兒過,基本就沒有再去過什麼地方。
現在任務進度已經快刷完了,她也可以給自己放個假好好玩玩兒了。
他們要去的地方天氣還挺熱的,她帶了很多新買的漂亮裙子,還有搭配裙子的鞋子、耳環、項鏈。
除了這些以外,還有她愛吃的零食,睡覺時的抱枕,以及其他一些小玩意兒。
零零總總加起來,不知不覺就收拾出了四個超大號的行李箱。
顏茶收拾完了以後,看著行李箱就愣住了。
她居然帶了這麼多東西嗎?
她想了一下,又實在沒有想出來有什麼東西是需要拿出來的。
他們要出去半個月,多帶點兒有備無患也好。
*
第二天。
顏茶在看見了陸深隻帶了一個黑色的包時,就愣了下,回頭去看房間裡自己的那四個行李箱。
她遲疑:“我是不是帶得多了?”
陸深已經走過去,將行李箱推了出來,抬眸看她:“我拎得動。”
顏茶一想也是,那點兒猶豫立刻就煙消雲散了。
隻是當他們推著行李箱走到樓梯上的時候。
樓梯下麵,站在客廳裡的顏默翎一看見陸深手裡的四個行李箱就噎了下,神色微妙:“茶茶,你們這是……打算離家出走?”
顏茶:“大哥,陸深說他拎得動。”
顏默翎看了一眼笨蛋妹妹,人家說說而已你還真信?
他正要提議要不要減些東西的時候,結果下一秒,就看見了陸深已經兩隻手各拎著兩隻行李箱下了樓。
“……?”
他神情複雜地看向陸深,卻見他呼吸平緩神色如常,沒有絲毫吃力的感覺。
雖然知道這個妹夫武力值高得有些離譜,但沒親眼見過到底多少有些存疑。
此時見到他這麼輕鬆提起四個行李箱,顏默翎都還有些懷疑行李箱裡是不是裝的都是空氣。
等陸深下了樓將行李箱放在一旁以後,顏默翎不動聲色地走過去,不信邪似的試著學著陸深的樣子想要單手提起兩隻行李箱。
然後發現……他竟然提、不、動!
顏默翎沉默了,收回了手。
他是不是該報個健身房了?
看來妹妹他們這次出去旅行的確不用安排保鏢了,陸深這力氣一個都能頂十個。
*
吃過早餐以後,顏母和顏默翎一起將他們送到了家門口。
顏母拉著顏茶的手依依惜彆,像是叮囑出遠門的小朋友:“到了地方記得打電話報平安,你不太記路,不要亂跑,走丟了怎麼辦?”
她還不放心地看向了陸深,道:“小陸,茶茶就交給你了,你好好看著她,茶茶喜歡湊熱鬨,要是有什麼事給家裡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