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奇哼著的歌曲非常有韻味,一種具備了民族文化的韻味,這種東西很難形容,但它的確是有的,也能讓人一下子就感受到。
阿斯爾有些好奇,“林奇先生,這是聯邦的歌曲嗎?”,他摸了一下額頭,“我好像沒有聽到過!”
林奇瞥了他一眼,笑著點了點頭,同時停下了他哼唱的行為,稍稍解釋了一下。
“以前文化充填時期流行過,後來教育委員會不再推廣這首歌,你沒有聽過很正常,很多聯邦人都沒有聽過!”
聯邦的曆史並不悠久也不漫長,一群強盜在彆人的土地上建立起自己的國家,它不可能有太悠久以及值得吹噓的曆史。
在彆人談起王朝更迭這些波瀾壯闊的曆史時
在彆人歌唱如同奇跡一樣譜寫了英雄形象的詩歌時
在彆人
聯邦人找不出一點他們能拿出來值得驕傲的東西,所以就有了“文化充填”這個詞,他們把土著的文化充填進聯邦的曆史裡,用一種讓人尷尬的方式把侵略,占有,屠殺這種野蠻殘暴的行為描述成為了“文明發展進步的新一頁”,而把那些土著世代平靜的生活,描述成為了“封建野蠻充滿糟粕的舊篇章”。
雖然封建也很野蠻,但這些曆史極為有效的充填了聯邦蒼白的曆史空白問題,生生把聯邦的曆史從短暫幾百年,拉扯到了上千年。
這很扯淡,也很可悲,同時也反映出了聯邦人在曆史問題上的自卑心理,他們迫切的想要自己看起來和其他國家一樣,有著悠久的曆史。
在這個時期中聯邦推行了很多的政策和文案,其中就有這樣一首獵曲19,它是聯邦土著沒有受到迫害時期流傳在各個部落裡的曲子,多是獵人們滿載而歸時高歌的曲調。
這種積極向上的內容,曲風歡快,充滿了民俗韻味的歌曲在“文化充填”時期被加入了小學教育體係內,成為了必學的一首歌。
但很快它就被刪除了,因為一些土著人權組織向社會公布了一些數據和資料,據說聯邦的侵略者們登上了這片土地後,他們一邊屠殺土著一邊哼唱這個簡單易學的歌曲。
在一些影像資料裡,一些穿著馬夾,帶著禮帽,蹬著馬刺靴,手裡端著獵槍,滿臉是血的紳士們踩著數不清的土著屍體,大聲的高歌著。
於是它社會性死亡了,沒有人再提起它簡單歡快的曲調,更沒有人提起它“積極向上”的內容,阿斯爾沒有聽說過很正常。
所以此時的阿斯爾才不由的感慨道,“真是一首好聽的曲子,應該讓更多人聽到它,人們會喜歡的。”
喜歡?
林奇笑了笑,不,他們不會喜歡,他們恨不得這段曆史不存在,儘管從當時來說屠殺土著是必不可少的過程,也是無法避免的過程。
大概六點十幾分左右,車隊停在了一個看上去像是宮殿一樣的建築群外,經過阿斯爾的介紹,林奇才知道這裡不是什麼曆史遺跡什麼的,這裡是省督的家。
整體建築呈現“器”形結構,一個主體建築外有四個對稱向外延伸建築,再往外就是草坪和一條人工河,看著清澈的河底以及河中那些不畏懼人類的各種觀賞魚,財富和權力再次證明了它們的偉大,還有可怕。
米舍哈耶親自跑出來迎接林奇,按理來說他是今天晚宴的舉辦者,他的身份很尊貴,但實際上真正的舉辦者是省督閣下,他的地位就降低了一個檔次。
如果他不來親自迎接林奇,難道要省督閣下親自來嗎?
所以他就主動來了,熱情洋溢的臉上掛著使人親近的笑容,他還主動的扮演起服務生應該做的工作,為林奇拉開了車門。
“你太客氣了,這讓我有些不太適應!”,林奇適當的表現了一下他的受寵若驚。
米舍哈耶連連搖頭,“不,今天你是我們最尊貴的客人,你應該心安理得的享受這些!”,他說著話,引著林奇進入了正廳,一個巨大的大廳。
用精美之類的詞彙在意無法這棟建築內部的奢華程度,到處都是黃金,珠寶,各種動物的標本,林奇還看見了一些不知道是獅子還是老虎的完整皮毛被鋪在一些入口處充當地毯。
房間裡沒有焚燒任何的熏香,可依舊充滿了某種清淡卻無處不在的草木香味,大紅色透著一些金色絲線的木材是建造這個建築的主要材料。
林奇忍不住在那些材料上多看了幾眼,鮮紅的像是被鮮血浸透的木質顏色和那些穿梭在木質中的神秘金絲,讓這種木材顯得非常的搶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