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挨了槍子之後,不會立刻就死亡。
從生到死,有一個過程,曾經蓋弗拉的生物學家做過一個實驗,他們許諾死刑犯一些好處,讓死刑犯接受他們的研究。
最著名的就是斬首實驗。
一般來說斬首之後被實施斬首死刑犯的腦袋會滾動幾下,如果這是一則神話或者傳奇,有可能會有一條黑狗叼著人頭跑走。
不過這是研究的故事,人們把死刑犯的腦袋固定在一個支架上,然後刀片快速的切斷了他們腦袋和身體的連接,這個時候科學家們就會提問,並且死刑犯會按照科學家們提出的問題,用一切辦法來回答,比如說用眼睛看向左右兩側不同的選擇。
這個實驗的目的就是為了證明即便腦袋被砍了之後人也不會立刻死亡,聽著似乎很無聊還有些殘忍,可它也的確為生物學領域提供了很多必要的內容。
最終大多數死刑犯的身首分離之後,還保留了一段時間的思考能力,他們能夠回答兩到三個問題,然後隨著腦部的血液缺失、排空,真正的進入死亡狀態。
所以米舍哈耶的身上挨了一槍之後,並沒有立刻的死亡,他捂著胸口倒在地上,麵色痛苦的看著警察局長,看著這個一度在他麵前搖尾乞憐的家夥。
地下室裡的其他地方也傳來了一些槍聲,還傳來了一個女性的尖叫聲,但這一切都在十幾秒內陷入了平靜中。
“省督閣下知道你曾經為難林奇先生,為了納加利爾和聯邦友誼,為了省督閣下和林奇先生的友情,他讓我轉達他對你的歉意。”
警察局局長拽著衣角用力掙了一下,讓衣服更服帖,他又整理了一下武裝帶,讓自己看上去時時刻刻都非常的有精神。
米舍哈耶每一次喘息都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呼吸越來越無力,他用很勉強的聲音說道,“但那是德拉格的兒子讓我做的,不是我的想法。”
“可林奇先生不知道!”,警察局長舉起槍,對著他,“還有什麼需要我幫你傳的話嗎,如果沒有,我現在就送你回歸神的懷抱。”
米舍哈耶也沒有想過能活下去,他能夠感覺到血液似乎湧入了他一側的肺葉裡,他現在呼吸隻能依靠另外一個,如此可怕的出血量,在醫療設施和技術落後的納加利爾,他根本活不下去。
他露出一些幸災樂禍的笑容,可能是幸災樂禍,他看著警察局長,“現在是我,下一個就是你!”
警察局長愣了一下,緊接著他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子彈接二連三貫穿了市長米舍哈耶曾經那張傲慢的臉上,把那張臉打的稀巴爛,直到撞針空擊的聲音傳來,警察局長才意識到他已經打空了一梭子子彈。
他的表情有些遲滯,過了片刻才收起了手槍,他看著已經辨彆不出身份的米舍哈耶,搖了搖頭,“我不是你,你有被利用的價值,而我隻是一條狗。”
說著他臉上帶著不知道是惋惜,還是僥幸的表情,從這裡出去。
血腥味已經彌漫開,地下室裡的人都死的不能再死了。
看見那些手裡拿著槍的屬下,警察局長再一次端正了一下自己的武裝帶,“我檢查過了,市長米舍哈耶已經被歹徒襲擊並且殺害,這是蒙烏行省有史以來遇到過的最嚴重的案件,我在這裡向神明起誓,我一定要抓住那些凶手!”
那些臉上還殘留著一些血漬,口袋裡鼓鼓囊囊,槍口的餘熱還有些燙手的警察們興奮的挺直了脊梁,大聲的附和警察局長的誓言,務必要儘快破案。
從地下室外射進來的陽光照射在他們的寬簷帽上,警徽在這一刻無比的閃亮。
米舍哈耶遇襲身亡的消息並沒有在第一時間透露出去,甚至德拉格和林奇都沒有對外界的騷亂開始整頓,他們還在等。
其實不管是德拉格還是林奇都很清楚,他們推動本地底層階級對抗中高層,統治階級,其實就是為了徹底的洗牌。
聯邦人來了,這不是一句類似打招呼時互相說著對發生在周邊新鮮事情的描述,它是實實在在的一種現象。
聯邦人以一種納加利爾大多數人都無法體會的強勢姿態來了,這些人來了之後的第一步就是洗牌,那些已經掌握著諸多資源的中上層階級,如果沒有做好準備,他們就會被清洗掉,就像是現在這樣。
外麵的城市火光衝天,騷亂已經開始向其他地方蔓延,在這裡沒有搶到什麼好處的社會底層開始前往其他的城市尋找機會,有可能這場由騷亂引發的動亂會波及整個納加利爾。
這或許也是某些人想要的,他們還不知道怎麼做的時候,林奇點著了這把火。
回到房間裡的林奇在侍女的幫助下脫掉了衣服,進入了浴室中。
不得不說德拉格還是很會享受的,當然這也和本地的傳統文化有關係。
四五十平方的浴池裡注滿了帶著淡淡硫磺味的熱水,這是從地下引上來的溫泉水,舒適的設計讓林奇有一個可以躺著,但不會沉下去的凹槽,他躺在裡麵,吹著從涼爽的風,夜晚的熱帶叢林就在不遠處,除了有些令人討厭的蚊子會偶爾從附近飛過之外,此時已經堪稱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