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華的皇宮裡,一名帶著假發的皇室總管麵色嚴肅的行走在通往皇帝寢室的走廊。
他的身後跟著一些人,一些麵色同樣嚴肅的人,每個人不苟言笑的臉都帶著一種肅殺的味道。
走廊裡的士兵本想要阻攔皇室總管,但被他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在蓋弗拉,皇室總管的地位很高,他不能觸碰和政治有關係的事情,但對皇宮的內務問題卻有著僅次於皇帝的權力。
這也是蓋弗拉皇室在漫長的統治歲月中累積的一些經驗,過去有一段時間,有那麼幾位皇帝從某種意義已經被皇室總管架空了,還鬨出了皇後懷了總管的孩子,差點就被一個雜種盜取了皇位的事情。
像是內外勾結什麼的也發生過很多次,於是到後來,皇室奪回權力後,改變了一些規則,把皇室總管的潛力約束到了最小,同時為了避免萬一真的發生了什麼來不及處置的事情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所有皇室總管的人選,都必須從皇室成員中選擇。
換句話來說,這位皇室總管大抵都是皇帝的叔伯或者兄弟之類的親屬,就算真有那麼一天,皇室的皇位和權力也不至於流落到外人的手。
同時,皇帝對自己親自任命的總管也會有更多的信任,彼此的感情和關係也更好,更穩固。
在走廊的儘頭,皇室總管推開了皇帝寢室的門,巨大的寢室中,皇帝躺在天鵝絨鋪就的床正酣睡著,房間裡很暖和。
為了給皇帝提供一個舒適的環境,這個房間裡的牆壁和地麵都存在很多的純銅管,銅管裡會不斷有高溫蒸汽穿梭其中,使整個房間都變得溫暖如春。
皇帝蓋著一張薄薄的被子,胸口緩慢且有節奏的起伏說明他依舊還在沉睡中。
門外的士兵想要說點什麼,卻被站在門邊的總管看的說不出來話,最終隻能保持沉默。
總管緩緩的關閉了寢室的房門,沉重且隔音的房門徹底隔絕了寢室和外界的聯係,站在門外的士兵對視了一眼,默默的歎了一口氣,他們知道要發生什麼。
從戰爭結束之後開始,皇室內部就有一些對皇帝不滿的聲音出現,在戰爭中他們花費了太多的財富,但是卻沒有得到足夠的回報,很多皇室成員以及王公大臣的家底都被掏空了大半。
加戰後國家發展方向的調整,安美利亞成為了高速發展的地區,國內的發展開始減慢,這也讓那些利益基本都在國內的皇室成員,包括貴族大臣們都非常的不滿。
他們認為皇帝要打造安美利亞這塊海外飛地的目的並不是為了擺脫目前蓋弗拉的“孤島困局”,這是一個國內的學者提出的理論,認為蓋弗拉最大的問題就是這裡是一個孤立無援的島國,一旦戰爭失利,戰火燃燒到蓋弗拉本土,那麼蓋弗拉就有亡國的可能。
當戰爭發展到那種階段的時候,其實也已經能說明問題了,蓋弗拉人不是對方的對手,等待他們的隻有滅亡。
可有些人認為這些都是皇帝為了某種目的作出的決定,並不是真正的……想要那麼做。
各種不滿在蓋弗拉和聯邦的海戰失利之後,意外的平息了,不是這些人開始體諒皇帝之前的想法和做法,而是矛盾從比較淺顯簡單的矛盾,開始深化的發展和累積,乃至於有些人認為目前蓋弗拉所麵臨的困難和挑戰,都源自於皇帝的自大。
這種尖銳的矛盾並不會體現出來,但每個人都能夠感受到它的存在,皇帝今年幾乎隔三差五的就要在統治者大殿咆哮群臣,在幾年之前他幾乎一年都不會咆哮幾次。
他也很著急,卻沒有什麼好的解決辦法,所有的麻煩都沒有解決。
有時候人們不在乎你能做到什麼程度,隻在乎你做沒做,而皇帝現在在人們眼裡,就像是什麼都沒有做那樣!
房間裡,總管走到了床邊,皇帝還在沉睡中,似乎一點也感覺不到周圍的情況。
總管拿起了床頭櫃的杯子,裡麵有一些沒有喝完的酒,他在杯口嗅了嗅,是高度的烈酒,除了這個杯子外,還有一瓶藥片,是幫助睡眠的藥物。
看得出蓋弗拉的皇帝正在遭受失眠……大概的困擾。
隨著總管進來的那些人把自己隨身攜帶的東西放在桌子,有人拿出了一塊防水布,鋪在了地,還有人從隨身攜帶的盒子裡,拿出了一根一尺多長的圓管,把它擰在了一個更大的機械,並且開按了幾下一個可以扳動的開關。
隨後他們完成了所有的準備工作後,管家臉帶著一絲得逞且快意的笑容,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
此時是早四點四十五分,也是蓋弗拉帝都最安靜的時候,就連外麵那些販賣快樂的女孩們都差不多休息了。
而這,也是一天當中最黑暗的一刻,但總管相信,隻要過了這一刻,很快黎明就會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