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場談判比預想之中來的快了很多,在使團抵達帝都的第二天,大家一起朝見過皇帝陛下之後的下午,就開啟了第一場談判。
說是第一場談判,其實並不完全是談判,更像是一種對互相訴求了解的過程。
聯邦這邊拿出一份名錄,蓋弗拉那邊也拿出來一份名錄,互相交換,在這些名錄中每一條都是他們這次談判的訴求,同時也希望對方能夠配合。
其實這些名錄裡的隻是一部分,真正核心的內容,還是沒有透露出去,那些才是真正要談的。
大家都在審讀這份名錄,林奇也是,他坐在談判桌右側倒數第二個,翻看著手中的名錄,他的臉時不時就露出一些很有趣的表情。
蓋弗拉是一個君主製的國家,在這裡人們不會像聯邦人那樣狂熱的向往自由,哪怕是死也要擁有的自由。
在蓋弗拉人們狂熱的是向皇帝效忠,從小學開始到大學,所有的教育體係都在不斷的把這些概念灌輸給每一個學生,皇帝是這個國家最重要的人,也是這個國家的象征。
這裡從來都沒有過對自由的讚美,甚至他們會在一些特定的時候,把“自由”和“散漫”聯係在一起,這也使得很多人不喜歡“自由”這個詞彙,因為它代表了沒有紀律。
但這裡的人並不是不喜歡真正的自由,國家意識大形態下人們不會公開的討論這些,他們心底或許還留存在一些些對自由的好奇,對自由的渴望。
在整個合作名錄中,幾乎沒有關於任何社會文化方麵的交換,這也反應出了蓋弗拉統治階級對聯邦那套“自由”的畏懼。
他們害怕聯邦人的那套東西進來之後引發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所以他們對社會文化的交流隻字不提。
蓋弗拉人主要的訴求方麵,還是在對軍事以及科技方麵的訴求,他們希望能夠在這些領域裡進行合作,包括了冶金方麵。
“你覺得這份名錄如何,林奇先生?”
坐在林奇身邊,也就是中心位置右邊最遠的那個人低聲的和林奇提起了這個問題。
其他地方坐著的人們也都在討論,包括了對麵的人,他們看見了聯邦這邊的名錄,開始低聲的交流這些名錄中的一部分內容性質問題。
大家都在討論,坐在林奇邊,也是右手邊最後一位也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麼。
好歹他也是坐在了這張談判席,如果整個過程中他什麼都不說,這一趟不是白來了麼?
所以他看著林奇,問出了這個問題,“我覺得其中有一些訴求有點……不太合理。”,他嘗試著和林奇交換意見。
林奇看了看他,微微點了一下頭,示意他繼續說。
這位看去隻有二十七八歲的年輕人指出了他認為的那些不合理的訴求,並且給出了自己的原因,總之他很投入的參與到了這場談判裡。
最後他有些期待的看著林奇,他說了這麼多,實際就是想要尋求一種參與感,同時尋求一種認可。
“很不錯的想法,我認為很有價值!”,林奇毫不吝嗇自己的讚美之詞,“你的這些想法很有建設性,也許你應該私底下和團長談一談,也許你能給他一些啟迪性的幫助!”
“你真的這麼想嗎,林奇先生?”,和林奇聊著天的年輕人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
其實他完全沒有必要有這樣的感覺,不到三十歲能夠跟隨外交使團出國進行商貿業務洽談,隻要他不犯錯,他的未來可以說是一片坦途。
他沒有必要去在意一個商人的看法,林奇不是他的級,更不是政府的工作人員。
但他卻非常在意林奇的看法,這就是聯邦的特色,資本的力量無處不在,哪怕是在權力之中!
政府中的官員們如果離開了資本的支持,他們就競爭不過自己的對手,最終會被選民們淘汰。
非主政者崗位的政府官員也離不開資本家們的支持,他們的背後沒有資本家的幫助,他們就很難從一大批和他們差不多相同的政府官員裡脫穎而出,成為備受矚目的那個。
他們更沒有可能會頻繁的出現在電視機前,讓人們認識他們並且了解他們的觀點,想法,以便他們為以後參加選舉做功課。
當然,官員的提拔其實也和資本家們有關係,資本家們能夠為他們遊說高層官員,讓高層官員看見他們的努力……
聯邦的政府和政府官員們根本離不開資本家,所以當林奇表示讚同時,這位年輕人才會表現出如此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