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東西,注定很難釋懷,比如說仇恨。
侵略者,屠夫,劊子手,惡魔……
這些詞彙用在蓋弗拉人身上似乎都很合適——對於本地人來說。
能有人頂著輿論壓力去給蓋弗拉人工作已經很不容易了,但更多的人,心裡有氣的人,還是沉默著應對。
他們或許不會再繼續反抗蓋弗拉的統治,但是短時間裡想要讓他們能夠主動的去為蓋弗拉人工作乾活?
這似乎不太現實,總不能蓋弗拉人剛剛捅了本地人幾刀,本地人一邊捂著血淋淋的傷口,一邊幫他們賺自己的錢。
沒有工人就沒辦法開工,更重要的是這裡的市場並不隻有蓋弗拉人能觸碰,聯邦人也能觸碰,這就導致了一種出人意料的情況出現。
競爭!
蓋弗拉本土乃至皇帝都這裡都十分的關心,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傳出了一個小道消息,帝國皇帝在和聯邦之間的較量中接連失利後,他希望蓋弗拉的資本家們能夠幫助他挽回一局。
在公平的環境下,戰勝聯邦商人。
皇帝作為一個國家最高的統治者,他的心願就成為了一些貴族們的願望,於是不少商人背後的人都告訴他們,必須儘快拿出亮眼的成績!
大家一聽到商會會長這麼說,臉色頓時都變得更差了。
猶豫了半天,商會會長再次歎了一口氣,“繼續加工資吧,以前的那些手段現在用不了,聯邦人會盯著我們,他們期待我們犯規,我們隻能在規則內和他們競爭。”
“這次我們算是吃了聯邦人的虧,但他們也不想好過!”,商會會長的情緒沒有多少波動,這種最壞的局麵他已經有了預料。
自從聯邦人抓到那些“罪犯”後不處理,送給蓋弗拉人處理時,大家其實就隱隱覺得有點不太對勁,但這種不太對勁在強烈的複仇欲望下被忽略了。
他們麵帶笑容看著一排排本地人被送上刑場,在一聲槍響後結束了醜陋罪惡的一生。
堆積如山的屍體讓人總是在半夜驚醒,現在,報應來了。
他回過神來,舔了舔嘴唇,看向了其他人,“我們把工資提得更高,對我們來說的確可能會在短時間裡造成用工成本的增加,但是這些成本還遠遠的不如本土的工人工資。”
“我們可以先在本土加工一些半成品過來,減輕這邊的用工缺口,在一段時間冷卻之後,人們還是會加入我們的。”
“生活總要向前,先生們,隻要我們招募能招募到我們需要的工人數量,林奇那些聯邦商人就必須提高他們給工人的薪資。”
“一邊是三五塊錢一天的工資日結,一邊是七十分的工資日結,先生們,如果是你們選,你們會選哪一個?”
房間裡的商人們頓時反應過來,一個個臉上都露出了笑容,“您說的太對了,會長閣下,隻要我們能撐過這段時間,林奇的用工成本也會提高,甚至我們可以針對性的挖他的員工……”
房間裡的氣氛活躍了起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這些人的想法有不少都很不要臉,可也必須承認,他們說的的確是事實。
仇恨的確不那麼容易釋懷,但當有比仇恨對人影響更大的東西出現之後,仇恨也隻能靠後。
比如說饑餓,比如說家庭,比如說生活以及更要的活下去……
很快,蓋弗拉人招工點的木板上薪資直接漲到了三塊錢,單位是夫拉,這大概是五塊錢左右的聯邦索爾,是林奇工資的三倍多一點。
提升了價格之後,又有多了幾個人,看到這一幕大家多少鬆了一口氣。
商會會長提了一個建議,“我會和總督閣下談一談安撫本地民眾情緒的事情,稍後我們可能會舉辦一些慈善活動,你們都要參加。”
其他人自然紛紛點頭,通過慈善拉攏社會底層這種簡單的手段不僅聯邦人很擅長,蓋弗拉人也很擅長。
隻是他們沒有高興多久,就有人氣喘籲籲的跑了上來,“會長閣下……我剛從聯邦人那邊過來,他們也漲薪資了……”
看著快要喘不過來氣的馬仔,會長讓人給他送去了一杯水,他在說了一句謝謝後,噸噸噸噸噸五口把水喝得乾乾淨淨。
會長臉上表情不變,輕聲問道,“他們的薪資漲到了多少錢?”
“一塊八十分,聯邦索爾!”
會長看向了身邊的一個像是助手的家夥,那個家夥立刻說道,“大概一塊錢左右夫拉。”
“那麼我們還是他們工資的三倍?”,會長臉上沒有多少擔憂,“他們那邊人多嗎?”
“多……都是人!”
畢竟,聯邦人沒有當著大家的麵去執行殺戮,這在情感上就有了充分的緩和,也多了一些可供選擇的發泄窗口。
這就像是一個人必須在殺父仇人和陌生人中做出選擇,哪怕這個陌生人給的條件不是太好,人們也會更加傾向於陌生人,而不是殺父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