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費了一些時間看完了整個提案之後,林奇看向蘭登議員,“你覺得它有機會通過嗎?”
蘭登的坐姿很輕鬆,其實隻有到了這個位置之後,才會明白當議員有多快樂。
他不需要為任何一次投票負責上百人投票,憑什麼說他投的就是關鍵票?
如果無法證明這一點,那麼無論他怎麼選,怎麼投,都不會承擔一丁點的責任。
該賺的錢一分不會少,該負的責任一分不會多。
如果主動到地方去,或者身兼多個委員會委員的重要身份,也可以說算是大權在握,至少像“預算委員會”、“撥款委員會”之類的委員會委員,他們手中的每一票都值很多錢!
不僅手裡的票值錢,在地方上也擁有很大的權力。
就像是他之前以“環境委員會”委員的身份到地方上調查汙染問題,從企業到市政廳所有人都在圍繞著他轉。
因為隻要一句話,一個態度,地方企業就要麵臨停產調查的命運。
到時候地方上收不上來稅,人們失去工作崗位,整個社會都會陷入到混亂當中。
想要避免這樣的事情發生,就要把蘭登議員“照顧”好,至少讓他找不到什麼毛病來。
所以說議員工作就是一個能各種合法拿錢,有一點權力,有相當的地位,又不需要位自己工作內容負責的職業。
就好比現在,林奇問他這個提案是否有機會通過。
如果蘭登議員還是市長的時候,他會相當慎重的回答,可他現在是議員,他很隨意的點了點頭。
促使他點頭的原因並不是他看過了這份提案,也不是他對提案裡說的那些事情有多麼了解,僅僅是因為
“你知道,鄧肯家族的遊說團體在布佩恩是最出名的,國會幾乎擋不住這些人!”
在聯邦從政,如果沒有聽說過鄧肯家族的那些遊說團,那就絕對隻是一個小角色。
他們有最專業的律師團隊負責各種突發情況,然後一群“前參議員”、“前州長”、“前副總統”之類曾經在聯邦位高權重的人物親自出麵幫他們遊說。
隻要這些人出動,幾乎就沒有誰能夠抵擋得住。
所以從一開始蘭登就沒有考慮過這個提案是不是能通過,他想的隻有自己要不要稍微矜持一下。
畢竟,他才剛剛成為國會議員,臉皮還沒有養到那些老議員的程度,真就是把這份神聖的工作乾成了“拿錢辦事”那麼簡單。
他還想要一點臉皮,有時候還要麵對自己其實早就沒有了的良心。
“是啊鄧肯家族。”
林奇看著腳下高檔的地毯陷入到沉思當中,有人這麼去形容聯邦的高層,他們是百分之五的人擁有了聯邦百分之九十五的財富。
這句話剛麵世的時候的確非常的震撼人心,人們還組織了大規模的遊行和大罷工來抗爭資本家與政客對這個國家的控製。
不過沒有什麼用,工人工會兩邊吃得滿嘴油,最終把這件事按了下去。
用他們的話來說,有錢人又不是第一天這麼有錢,報道出來後和報道出來前有什麼變化嗎?
完全沒有,加上工人群體也不是鐵板一塊,工廠稍微提高一點福利,或者多給一塊錢的薪水,工人們立刻就回到了流水線邊老實的工作,這場風波很快就結束了。
從那之後,無論媒體曝光某個資本家有多麼富有,也很難引發人們共同的情緒共鳴,反正他們一直有錢,一直是這樣。
一個富翁有多少錢,過著怎樣奢侈的生活,享受著怎樣的快樂,那不是新聞。
隻有富翁變成窮光蛋才是新聞,才會引發人們強烈的好奇。
可這裡麵其實還存在更細化的一個問題
在人們口中的百分之五裡,這其實也是一個很大的數字了,少說也有上百萬人。
就在這掌握了這個國家百分之九十五財富的上百萬人中,又有那麼百分之零點零五的人,掌握了這個國家百分之九十五財富中的百分之十幾。
被他們承認的鄧肯家族成員大概有一千來人,他們掌握著聯邦百分之十左右的財富,這才是真正的富可敵國,才是真正的驚人。
所以說當鄧肯家族決定推動提案在國會通過的時候,任何人都沒有考慮過要阻止它。
因為任何人,包括總統先生,都阻止不了它。
把希望放在國會議員對國家的忠誠上?
不如找個剛出來用尊嚴換錢的女孩,勸一勸說不定她還能醒悟過來回家找一份正當工作。
但議員們,千萬不要想他們能有多好。
議員們隻會談論誰給的多,誰給的少,至於其他的他們一點也不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