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敷衍我們!”
內閣會議上,特魯曼先生毫不猶豫的狠狠拍了拍桌子上的報紙,拍得啪啪響。
報紙上的頭版頭條就是一周前蘇格官方攝影師拍攝下來的相片,它被送到了聯邦各大媒體那裡,今天早上上了頭版頭條。
毫無疑問,那些被麻袋套住腦袋的人肯定不是他們要找的人,而且這些野蠻的畫麵沒有經過任何處理,當然聯邦這邊的媒體稍微處理了一下,讓它們看上去不至於太過於血腥。
讓蘇格那邊的聯絡員料想不到的是,這不僅沒有平息聯邦人的憤怒情緒,反而讓更多的輿論海嘯正在醞釀。
特魯曼先生麵色深沉的看著每一位“精挑細選”出來的內閣成員,目光裡透著一股子狠辣,“他們不僅欺騙我們,敷衍我們,更在向我們示威!”
“看看這些畫麵,我從這張相片中感覺不到一丁點來自於內心的羞愧,他們不是在認錯,而是通過這樣的方式,在對抗我們!”
一名剛上位的內閣成員快速的看了一眼總統先生,然後低聲說道,“特魯曼先生,你的說法是不是太誇張了”
“他們已經把那些匪徒殺死了,這說明他們已經低頭了,我們沒有必要繼續逼迫他們!”
總統先生一直沒有表態,看上去像是陷入了沉思,當然他的確陷入了沉思當中。
其實他並不是一個嚴格意義上的激進派,如果是,他現在應該商量著是否能夠出兵攻打這個國家。
所有像他這個年紀的老政客,實際上都是保守主義的支持者,隻是他想要勝選,就不得不讓自己扮演成為一個激進主義者。
他正在考慮這件事是不是要到此就結束了,他不太想自己剛上任就動武,這已經不隻是激進那麼簡單了,這是瘋狂!
國會會怎麼想,各州州長會怎麼想,軍方會怎麼想,以及人民會怎麼想?
房間裡的安靜讓他突然意識到人們可能在等待著他的決定,他猛的回過神來,秘書把剛才記錄的會議內容推了過來,他瞄了兩眼。
“繼續保持強硬的態度,但不要有具體的行動,我剛剛就職,現在很多地方新舊的官員正在交替,這個時候不適合有大動作。”
特魯曼先生早就猜到了這個結果,他比任何人都了解總統先生,他知道這是一個表麵激進,實則很保守的老人。
他輕聲的提醒道,“人民不會答應,總統先生。”
“人民?”
總統先生哈哈的笑了起來,“什麼時候總統府的決定需要人民答應了?”,他微微偏了一下頭,繼續笑著說道,“我隻是開了一個玩笑,我會慎重考慮這件事的。”
“我知道一句很有智慧的話,不要逼彆人,也不要逼自己,這就是我們應該持有的態度。”
特魯曼先生沒有繼續要求什麼,他坐了回去。
老實說,總統先生一上台之後讓他有點失望,在該強硬的時候他表現得有點軟弱。
聯邦在國際社會中擊垮了蓋弗拉人為聯邦的國際地位提高了很多,從其他國家和聯邦的合作加深就看得出來。
這個時候一個弱小的國家挑釁聯邦,聯邦卻沒有任何的反製措施,隻會讓人覺得也許就真的像蓋弗拉人說的那樣,那場海戰隻是一個意外。
在正麵的戰場上,聯邦人根本不是蓋弗拉人的對手。
其實現在並不是真的就要派兵了,隻要表現出一種態度,比如說為受害公民討回公道的意向,讓軍艦過去轉兩圈,這就夠了。
可他這麼一點點東西都不願意給,隻求穩定,太讓人失望。
當然這也可以理解,總統先生就職之後所有的競選壓力都消失了,他完全可以恢複自己本來的性格,不需要扮演一個陌生的自己。
有些話在這個時候不太好說,他打算私底下的時候和總統先生聊聊。
一如特魯曼先生所說的那樣,這張相片被人們冠以很多種的解讀,其中唯獨沒有好的解讀。
社會上比較流行的一種解讀,就是“下一個”。
“如果大家注意到了這個相片的整體構圖,就會發現實際上從外麵看的位置,到行刑台之間,是一條通道。”
“在這條通道上沒有什麼,因為這是一條通往死亡的通道,隻有等待死亡的人才會走上這裡。”
“周圍的人們都在看著我,這也是一種超現實的表現手法,在這些人的眼裡我就是下一個要被砍掉腦袋的人。”
“所以很多人說長時間看這張相片會讓人覺得不適,會不安惶恐,就是因為它構圖的原因。”
“它沒有讓我們站在一個客觀的角度去看待整個事件,它把我們當作是下一個被行刑者,毫無疑問他們是通過這張相片,來對抗我們的要求和我們的政府。”
“注意到那地上的鮮血了嗎,它們的意思是告訴我們,他們不畏懼流血,而如果我們有更進一步的舉動,我們將會在那裡流血。”
“還有那些看似天真的孩子們,他們追逐著一顆顆人的腦袋,通過整個畫麵,人已經能想象得到我的腦袋被這些孩子當做戰利品踢來踢去”
“我並不覺得我們的要求有什麼錯,讓他們把那些殺人犯抓起來接受公正的審判和處刑,這隻是最基本的要求,我不認為我們的要求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