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子彈還在呼嘯,瑞恩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他現在連動都不敢動。
他始終不明白,為什麼那個孩子會給自己一刀,他看著老兵,神情有些恐懼的問道,“我會死嗎?”
老兵沉默了幾秒鐘,這幾秒讓瑞恩陷入了深深的絕望之中。
他感覺自己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如果我說不,你肯定不會覺得那是真的。”,幾秒鐘後,老板開口了,“你大概還有十分鐘的時間,如果超過這個時間沒有人來帶著你去手術,我隻能把你的銘牌帶回去。”
瑞恩下意識的握住了自己脖子上的小鋼牌,上麵有他的名字,工作的編號,還有他的血型,這是為了在戰地醫院需要數學時準備的。
很多時候戰爭造成的傷口等不到血型的化驗結果,所以在入職之前每個人就做過了檢驗,他們的血型都會用鋼印刻印在銘牌上。
到了醫院裡,醫生一看牌子就知道用什麼血,不需要重新化驗,節省了大量的時間,這能讓那些傷者活下來的概率變得更大。
瑞恩的臉上被絕望占據了,他又看了一眼倒在門口,半邊腦袋都被掀飛了的小女孩,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為什麼她要那麼做,我隻是想要給她一顆糖。”
老兵看著瑞恩,用一種很特彆的口吻,像是在自嘲,又像是在諷刺什麼的說道,“對於他們來說,我們終究是入侵者”
其實這並不是所有的原因,這裡居住的大多都是馬裡羅人,他們和以前的統治階級馬洛裡人之間的仇恨很難化解,那是一種刻入骨子裡的仇恨。
孩子們剛出生的時候,大人們就會給他們灌輸一種概念“你的某個親人就是死在了馬洛裡人的手中,以後如果有機會,要為他她報仇!”
桑切斯就是馬洛裡人,藍色的眼睛,象征著天空的高貴,而天空之下,則是數不清的仇恨。
這些都給他們提供了必要的動力源泉,而這也是聯邦政府最害怕的事情。
萬一他們的鄰居真的統一了,哪怕他們的人口會因為戰爭暴跌,隻有三五千萬。
但這個三五千萬不是普通的民眾,那是三五千萬隻要給了他們武器,他們就能變成士兵,並且參加過戰爭的老兵。
這種鄰居會成為聯邦的噩夢,現在最需要做的,就是在噩夢形成之前,擊碎它!
瑞恩臉上多了一些不知道是什麼樣的笑容,他感覺到一陣深深的疲憊,“你們在安美利亞也遇到過這樣的事情嗎?”
老兵轉移到窗戶下方,觀察了一下外麵的情況,剛一露頭,就有幾個子彈射過來。
他匍匐在地上,歪著頭看著瑞恩,“是的,所有人都仇恨我們,因為我們要做的,就是殺死他們的父親,丈夫,兒子,都是他們的親人,他們不可能不恨我們,就像是現在這樣。”
小隊長拉響了槍栓,趁著子彈停當的片刻,快速的起身反擊。
馬路對麵立刻傳來了什麼東西重重摔倒的聲音,以及簡單的本地人的咒罵聲。
“我快要死了。”,瑞恩看著依舊止不住血的傷口,鮮血絲毫沒有減緩的趨勢,“我能感覺得到。”
“如果你能回去,幫我告訴我的媽媽,我愛她,幫我告訴我的父親,不要喝那麼多酒”
小隊長快速蹲著跑到了瑞恩身邊,看著他,“彆廢話,你願不願意賭一把?”
“賭什麼?”,瑞恩問,“我現在這樣,還能賭什麼?”
“賭天主會不會帶走你!”
小隊長說著把瑞恩身後的醫療包拽了下來,他大聲的對外麵喊著需要掩護,然後拿出了酒精,灑在傷口的附近。
酒精和傷口的觸碰讓瑞恩感覺到了疼痛,他緊皺著眉頭,看著小隊長,“我不懂你的意思。”
小隊長拿出了手術刀,看著他,“我現在切開你的傷口,把刺破的內臟先縫合起來,這樣你失血的速度就不會那麼快,也許我們運氣足夠好,隻是一個小傷口。”
“你彆看這些血流失的速度和量很嚇人,其實隻要一個麥芽大小的口子就能造成這種傷勢,我們隻要讓它不在這麼快速的流血,你就能活下去。”
“而我,要切開你的肚子,你要不要賭一把?”
聽到能活下去的消息瑞恩頭皮都開始發麻,他用力點了一下頭,“為什麼不,來吧!”
“你忍著點,有點疼”,下一秒,小隊長手中的建議手術刀就順著傷口切開了瑞恩的肚子,裡麵的腸子之類的快速朝著傷口湧來。
“你彆使勁,這會讓那些東西擋住我的視線”,小隊長放下了手術刀,拿著紗布塞進去,吸掉沉積的血液,他抬頭看向瑞恩的時候,他居然暈了過去。
“這家夥暈了也好。”
很快小隊長就找到了出血點,大約隻有不到一公分的寬度,也不是很深,這是一個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