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點緊張,開車的路上經常的看向後視鏡,有時候更是神經質的看向駕駛室兩側車窗外並行的車輛。
聯邦有規定,汽車的玻璃不允許有過深的顏色,也不允許是那種和影子一樣會反光的。
這是為了保護執法人員的安全,不可以快速看穿的玻璃會給執法帶來太多的障礙。
警察們很難評估漆黑的車窗後是一個滿臉無辜的中年懷特先生,還是舉著熱武器的布來克先生。
他在觀察周圍的車輛內部情況,他覺得有人在盯著自己!
一路上,彭斯都很緊張,他隻是總統府秘書辦公室裡一個不起眼的秘書。
可他知道,自己做了一些很特彆的事情。
離他居住的地方還有兩百米的距離,他把車緩緩的停在了路邊。
老實說現在他有點後悔,多方麵的。
一方麵是他把自己賣得太便宜了,隻用了二十萬,他就按照那些人的要求,擬了一份文件,並且搞定了簽名。
這個價錢太低了,如果他知道這些文件產生的結果有這麼大,他怎麼也不會二十萬就同意下來。
另外一方麵,他又感覺到有些危險,還很擔心自己會因為這些事情,成為對方眼中免費的工具人。
他們掌握著他要命的把柄,如果真的要讓他做什麼,他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如果當時要的錢更多一點就好了,此時完全可以一走了之,帶著家人找一個偏僻一點但很平靜的小國家生活。
這點錢……不太夠他做什麼。
他正吸著煙,突然有人敲了敲窗戶,這把他嚇了一大跳!
當他仔細看是一個像是路人的家夥後,眉頭一下子擰了起來,“見鬼,你要做什麼?”
那名路人對於他惡劣的態度並沒有給予回擊,而是指了指旁邊幾步外的電話亭,“彭斯先生,有你的電話。”
電話亭裡的電話突然間滴鈴鈴鈴鈴鈴鈴的響了起來,那名路人,也快速的離開,就像沒有停下來過。
看著電話亭中不斷響起的電話,彭斯意識到,自己可能遇到了一些麻煩。
他猶豫再三,對方能在這裡找到他,就說明自己始終在他們的監控下。
躲,隻能躲掉現在,躲不了一輩子!
他走進了電話亭中,接起了電話,“誰在那?”
有些警惕,很緊張。
聽筒中傳來的聲音顯然是經過加工的,而且手段很粗糙。
大約有什麼東西蒙在了另外一邊電話的麥克風上,這讓彭斯聽到的聲音甕聲甕氣,不真實。
“是誰讓你提交的那份文件?”
彭斯的心臟仿佛一下子被狠狠的攥著,他透過電話亭的玻璃看向周圍的街道。
有太多的窗戶和黑漆漆的窗口,他感覺有人在注視著自己,也許是馬路對麵電話亭中的那個家夥?
他盯著對麵的電話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你知道,你以總統府的名義發送了一份文件去國會,上麵有你的擬稿人署名。”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隻是一個小人物,我想要的是你背後的那些人。”
“但如果你不願意配合我,我也不介意讓你發生一些意外,以震懾其他人!”
這句充滿了威脅的話讓彭斯咽了一口唾沫,他猶豫了一下,思想正在激烈的掙紮。
其實現在的局麵對他來說糟透了,他不知道自己發的那份文件會引發這麼多的事情,其實以前他也做過。
以前他發的那些文件帶來的後續事件並不如這次的可怕,這才幾天時間,約克州就抓了這麼大的桉子。
他不相信這是一份文件能主導的。
他如果透露了他背後的人,毫無疑問,那些大人物肯定會知道是他的嘴不夠嚴才泄的密。
可如果他不說,這些人看起來也不會讓他好過。
更可怕的是他一旦坦白,就意味著他收受賄賂,利用工作之便乾私活的事情會被曝光。
他很大可能會坐牢,並且坐很長時間。
一分鐘……
兩分鐘……
對麵電話亭裡的人離開了,但他這邊還沒有掛斷的提示。
三分鐘時,對麵的人似乎沒有了耐心。
“看起來你願意用自己的生命來守護這個秘密,你是一個值得尊敬的人!”
“如果你能活下去,我們會有繼續通話的機會!”
彭斯猛的意識到了什麼,聽筒裡卻傳出了掛斷後的忙音,他臉上剛浮現一些不安表情的同時,他在電話亭的透明玻璃上,看見了一些微弱的反光。
在自己的背後,一輛皮卡車正朝著自己所在的電話亭加速撞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