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人很討厭。
當你已經開始一段新生活並逐漸的放下了對過去的執著,開始擁抱嶄新的明天時。
這種人就突然蹦出來,提醒你,你擁抱不了明天,因為你沒有未來!
此時此刻美術老師就是這麼想的,令人厭惡的聲音和內容,她甚至有掛掉電話的想法。
可是理智告訴她,她不能這麼做。
她雖然“退休”了,可還是聯邦的公職人員,當有需要的時候,她還是得站出來。
她看了看周圍,點了一下頭,“方便說話。”
對麵的人的聲音有些冷漠,“國土安全局重啟了對格林兄弟犯罪事實的取證和調查工作,你作為最接近他們的人之一,我們需要你配合我們進行一些取證工作。”
美術老師猶豫了一會,“我們都知道他們是否犯罪以及是否受審,和他們本身的行為沒有太大的關係。”
這是她接觸弗恩一段時間之後,逐漸明白的一個道理。
僅僅是格林兄弟殺死布佩恩五大家族族長這件事,如果從法律層麵來說,他們就犯下了確切的罪行。
他們殺人了,無論他們因為什麼目的,使用什麼方式,他們都殺人了。
但結果是他們並沒有因此受到任何的懲罰,更沒有人去逮捕他們,所有人都默認了這些事情的發生,並當做它沒有發生過。
因為他們是格林兄弟,因為他們的背後是林奇。
沒有人能在不扳倒林奇的情況下,來對付格林兄弟,沒有人能做到這一點。
有關於格林兄弟的罪證其實已經搜集了不少,但有用嗎?
告他們謀殺?
證據呢?
告他們販賣私酒?
證據呢?
法律是講證據的!
沒有證據,能拿他們有什麼辦法?
電話中的人顯然也知道這一點,不過他依舊要求美術老師那麼做。
“如何把他們送上被告席是我們的事情,而你的工作,就是繼續搜集證據。”
“最好能夠讓弗恩或者諾爾親口承認他們曾經犯過罪,最好能把林奇也牽扯上。”
“你可以去……大街……號的商店裡把你需要的設備寫在紙張上,投進投訴箱裡。”
“等東西抵達後,你可以去車站的……號儲存櫃領取。”
“如果有緊急的情況,你可以聯係這個號碼……”
以一名“高級探員”的素養,美術老師很快就記住了這些關鍵性的地名和號碼,她也通過這通電話,意識到這次他們可能是來真的。
這也讓她陷入了一種非常矛盾的心理狀態中。
她對弗恩是有感情的。
一開始她並不知道那個充滿了藝術細胞的學生就是弗恩,她欣賞他那總是令人驚歎且意外的內容,也驚歎於他對色彩的選擇。
她相信,弗恩能夠成為一名頂級的藝術大師,成為知名的畫家。
弗恩本身也像是一件藝術品。
他創作時充滿了激情,就像是冉冉升起的太陽光芒萬丈!
但有時候,他又像是一個嬰兒,一個孩子。
這種衝突,強烈的對比,讓她深深的著迷。
她喜歡弗恩的腦袋貼著自己的小腹,就像孩子卷戀母親那樣躺在自己的懷中。
她也喜歡他時而狂暴的強壯,充滿毀滅的動力!
現在的弗恩在她眼裡和過去已經不同了,他們都從事著正當的工作,一切似乎都在變好。
如果沒有這通電話的話。
她沉默著去應對電話中的要求,電話另外一頭的家夥的聲音稍稍緩和了一些。
“我知道你和弗恩有感情,隻要你能得到足夠的證據,或者說服弗恩轉為汙點證人,我可以確保他最終會無罪釋放。”
“我們需要的是諾爾,還有林奇。”
“更多的調查已經展開,我相信總會有結果,這對你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至少你能保住他,在我們拿到足夠多的證據之前!”
美術老師歎了一口氣,“我知道了……”
說著她就掛了電話,她靠著牆壁轉身看著窗外明媚的陽光,卻感覺不到太多的溫暖。
冬天的斯勒姆,也有二十來度,陽光照射在人的身上其實是暖洋洋的,可她感覺不到。
隻能感覺到殘酷的寒意。
很快她就換好了衣服,來到了那家街頭的商店,把自己想要的設備列出了一個清單,塞進了投訴建議箱。
店員嫌棄的眼神讓她有點尷尬,畢竟她沒有消費就來投訴,的確有點……過分。
她在外麵轉了一圈,她來到斯勒姆後很少外出,熱鬨的城市讓她有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她喜歡在安靜的地方繪畫,早年的臥底生涯讓她和其他人的喜好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