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身體切割這個詞語的時候, 時南絮臉色都蒼白了幾分,端著布丁盤子的手都顫抖了幾分,險些沒能拿穩, 將碟子給摔出去。
這樣是摔出去估計盤子裡的焦糖布丁又要摔個稀碎了。
從時南絮的身側探出來戴著蛇形銀戒指的手, 穩穩地扶住了她的手腕, 時南絮仰起煞白的小臉,看到了魔術師查姆惡作劇成功的笑容。
他那頂專門定製的黑色高頂禮帽戴在頭上,帽簷下的陰影使得那雙藏於黑暗中的紫水晶一般的眼眸流轉出異樣的光澤。
“彆害怕, 兔子小姐。”查姆端走了時南絮手中的布丁, 放到了帕奇的麵前,“這是我最拿手的魔術........”
說著, 他的手指隔著白絲綢手套和黑色的裙子布料觸到了少女纖細的腰肢。
本性其實和所有嘉年華演員一樣惡劣的大魔術師抿唇笑了起來, 說出口的話看似是在安慰時南絮, 實際上聽起來更像是恐嚇。
“不會讓小兔子窈窕的腰肢被切成兩半的。”
魔術師查姆能夠清晰地感知到時南絮微微顫抖的身體,眸中的笑意更深了。
時南絮並不了解這些障眼法似的魔術,但是人體切割魔術她是在電視上看到過的。
嘉年華的演出除了會有各種高空雜技的危險項目,最刺激的就屬於身體切割魔術了。
比起從高空上摔下來摔死,似乎還是這樣被攔腰切斷的魔術更加恐怖刺激。
當然, 這樣的切割魔術,也是最能將舞台氣氛炒到高潮點的項目。
時南絮的目光落在了桌上那把紅寶石匕首上,刀尖銳利, 可見它的主人多麼珍視它, 說不準天天都在盤算著怎麼將其磨得更加鋒利。
腦海中又浮現了滲出濃稠鮮血的木箱子。
那是失敗的大變活人魔術。
那麼如果......這個切割魔術失敗了的話,會怎麼樣?
越想, 時南絮的臉色越加蒼白了。
尤其是剛剛魔術師查姆還意味不明地扶了一下她的腰,這不是擺明了表演失敗的下場嗎?
在被關進隻能露出腦袋和腿的櫃子裡之後,清醒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切成兩半, 而且還是攔腰截斷的那種酷刑。
小醜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那張紮著匕首的桌子旁,手腕一抬就將原本穩穩地將彩色大王牌釘住的匕首給拔了出來。
卡麵上小醜滑稽的麵容上留著一道深深的刀痕。
也不知道是不是魔術師查姆故意所為。
小醜手中拿著匕首,對著魔術師身後的飛鏢盤甩了出去,冰冷的刀背擦過查姆的帽簷直直地嵌入了飛鏢盤裡。
“噢!正中靶心!”像是完全看不出休息室內近乎凝滯氛圍的帕奇在吃完焦糖布丁後,開心雀躍地像個小孩一般鼓起了掌,還不忘誇讚一番小醜,“德文特,你的飛鏢技術還是一如既往的高超,說不定人體飛鏢的表演你會有機會和小兔子合作呢!”
這隻是一句無心之言,卻成功地傳到了時南絮的耳朵裡。
她心中緩緩地打出了一個問號,甚至想象出了自己眼睛被蒙上紅色絲帶,然後被牢牢地困在巨大飛鏢盤上的可怕場景。
萬一投擲飛鏢的小醜失手了,說不定飛鏢就會直接正中自己的額頭,當場斃命。
然後場下的觀眾開始瘋狂歡呼。
這真的是正常的嘉年華演出嗎?很顯然不是!
這簡直是恐怖嘉年華,比鬼故事還要恐怖。
小醜注意到時南絮被嚇得更蒼白近乎透明的臉色,不冷不熱地說道:“好了查姆,彆再嚇她了,你是不是該教她一些簡單的開場魔術了?”
已經欣賞夠了少女臉上不安害怕神情的魔術師笑了起來,在起身去拿魔術道具撲克牌和小醜擦身而過的時候,突然低聲對小醜說了一句話。
“德文特,在嘉年華占有欲那麼強可不是什麼好事。”
查姆挑了一下眉頭,頓了頓繼續笑著說道::“小醜難道會在瘋狂怪誕的嘉年華裡成為小兔子的騎士嗎?”
“守護者,德文特?”
這是德文特名字在福音書裡的含義,早些年在小醜還是個新人的時候,經常被嘉年華裡的成員用來調侃他。
小醜側首歪著頭麵無表情地凝視著查姆,塗著紅黑卡牌詭異妝容的臉讓人看不清他的神情,但查姆能夠感知到他算不上友善的陰沉目光。
“閉嘴。”
這是小醜對於魔術師的答複,特彆地不客氣。
魔術師查姆不甚在意地聳了聳肩,從自己的魔術道具櫃子裡取出來一副布滿了歲月痕跡的撲克牌。
至於為什麼說是布滿了歲月痕跡.......
時南絮的目光緩緩落在擺放在自己麵前的撲克牌上,這些花紋繁複的撲克牌幾乎每一張牌的四個角都有輕微的卷邊痕跡。
可見它的主人曾經用這副牌練習自己的魔術有多麼刻苦。
小醜突然伸手摸了摸時南絮頭上戴著的白色兔耳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