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菲斯的性格有多惡劣, 宋梓從很早的時候就有了一個十分清晰的認知,無論是在戰場上,還是結束戰鬥後。
他最擅長的, 莫過於利用那張純然無害的精致麵孔,來輕易獲得彆人的喜愛, 包括讓對方卸下對他的所有防備。
但奈何時南絮就是吃裝可憐的這一套,宋梓也清楚。
因為宋梓透過艙內畫麵實時監控看到了女孩臉上心疼的神情。
時南絮看著洛菲斯這樣可憐的模樣, 纖長白皙的十指輕輕地捧住了對方的臉, 俯身朝他的眼下吹出了細微的氣息。
溫熱的氣息就像是羽毛般掃過眼尾和眼皮下。
洛菲斯先是愣了一下, 隨即反應過來,清晰地感覺到了眼皮上輕柔的氣息,還聽到時南絮認真地看著自己柔聲詢問他, “還疼嗎?”
纖細漂亮的少年仰首望著時南絮溫柔如水的神情, 還有那雙隻倒映出了自己一個人身影的黑色眼眸, 恍惚間看去,竟有一種恍然深情的錯覺。
洛菲斯徐徐展露出了一個狡黠的笑容,抬手按住了時南絮的後腦勺,徑直地吻了上去。
時南絮感覺到了他輕輕地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瓣,有點呼吸不過來, 伸手想推開他, 卻被洛菲斯反手按在了座艙裡親了個結結實實,連唇都被洛菲斯這家夥親得有些發麻。
過了好一會,洛菲斯才鬆開她,那雙清透的藍眸在看到少女無意識吐出的殷紅舌尖舔舐過下唇時, 變得有些幽深。
時南絮一抬眸,就對上了洛菲斯那樣恨不得把自己拆吞入腹的恐怖眼神,頓時被嚇得瑟縮了一下。
原本正要啟動曲像引擎的星艦瞬間熄了火, 宋梓重重地拍下了戰備狀態的紅色按鈕,解開了腰間係著的安全扣倏地起身,徑直朝著後座艙走去,邊走著,邊解開了袖口的金屬鈕扣。
自洛菲斯身後伸過來了一隻手,將他整個人給直接拎了起來往駕駛艙拖去。
生性肆意慣了的洛菲斯自然是不服氣的,卻見宋梓低下頭來,在時南絮麵前展露了一個異常溫和禮貌的笑容,“洛菲斯,星艦進行空間躍遷的時候需要兩名駕駛員,希望你能好好配合我。”
他還從來沒見宋梓這樣笑過,平時都是冷冰冰油鹽不進的硬脾氣,哪裡露出過這樣的笑容。
瞬間意識到宋梓異常的洛菲斯也笑了,笑容比宋梓的還要陽光明媚,在言語中不著痕跡地踩了宋梓一腳,“宋哥放心,但我確實是有點驚訝,像你這樣從星艦駕駛學院畢業的優秀學員,還會需要副駕駛員援助。”
宋梓對於洛菲斯出言諷刺的行為並沒有發火,反而神情異常平靜,淡淡地說道:“雖然在SP56汙染區的時候,你撞毀了不知道多少架星艦,就連外骨骼機甲都沒能幸免遇難,但我還是很信任你的駕駛能力的。”
果不其然,洛菲斯登時啞了火了,恨恨地瞪了宋梓一眼,一聲不吭地坐上了副駕駛座艙。
圍觀著這兩人針鋒相對的時南絮默默地把自己往座艙裡縮了縮,目光移向了麵前的三隻精神體量子獸。
估計宋梓和洛菲斯那樣的相處模式是常態了,畢竟從小長大的竹馬之間互相懟來懟去似乎也很正常。
但三隻精神體量子獸之間似乎也風起雲湧的,不太平靜。
蹲在在兩隻大型食肉動物間的小白貓顯得格外.......脆弱可憐。
毛發黝黑發亮的黑豹優雅地趴伏在小貓的左邊,不時低下頭舔舐自己鋒利的爪子,而洛菲斯的精神體,那隻跟毛絨玩具似的大白熊則懶洋洋地坐在小貓的右邊,不時把玩著自己的熊爪。
雖然兩隻精神體量子獸都在自個兒玩自個兒的,但時南絮能感覺的出來,這兩隻大家夥都在悄無聲息地觀察著自己的小白貓精神體,似乎想知道小貓會選擇靠近哪一方。
最終不知是對貓科動物同類的親近心理戰勝了小白貓,還是因為精神體融合過,小貓撲騰著小腿跑向了優雅神秘的大黑豹。
黑豹把白貓圈進了爪子裡,一爪子掀翻了小貓,然後埋頭去吸它柔軟乾淨的小肚皮,吸得小白貓四隻爪子撲騰著卻怎麼都逃不開。
被冷落了的白熊冷冷地哼了一聲,轉過頭去,將寬厚的屁股對著黑豹,然後腦袋埋進了自己的熊爪裡,準備睡大覺了。
精神體們的鬨劇算是告一段落了。
星艦發射駕駛基地的厚重的艙門緩緩打開了,展現在眾人眼前的是浩瀚無垠的星海。
此行三人所乘坐的APE係列編號為001的星艦呈現為流線型,塗有防止輻射等乾擾的黑色特殊塗層,星艦兩側還劃上了兩道裝飾作用的金屬漆。
在飛行前,每一架星艦都循環播報著各個注意事項。
[本次飛行的目的地為汙染區R018星球,共計需要五次空間躍遷,請所有來自聖星軍校的士兵們做好準備。]
[星艦即將發射步入航道,初期飛行的重力變化和中期的空間躍遷,可能會導致部分身體素質較弱的向導出現身體不適的狀況,望所有哨兵關注好向導們的身體情況。]
“飛行發射倒計時...001...002...003,啟動!”
數十架星艦有如流行一般飛竄出去,直衝夜幕,隻在天空中留下了許多銀白色的飛行軌跡。
事實證明,時南絮就是那些身體素質較弱會出現不適情況的向導之一。
在星艦剛飛出去的時候,時南絮感覺自己就像是被一隻不容逃脫的大掌,狠狠地拍進了座艙裡,身體裡的器官都在接受不同程度的壓迫。
即使安全座艙可以緩解接近85%的飛行重力影響,但那僅剩的15%就夠時南絮受的了,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煞白。
失重狀態甚至讓時南絮感覺惡心想吐,頭暈目眩的。
不適達到了極點的時南絮緊閉著雙眼,頭下意識地往後仰,試圖緩解一星半點。
在進行第一次空間躍遷的時候,那種不適感達到了頂點,仿佛整個人都被壓成了一張薄薄的紙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