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南絮默默地用紙巾將指尖的奶油擦乾淨,目光忍不住掃過缺了顆櫻桃的蛋糕麵,假裝正經地將口中去了核的櫻桃給咽了下去。
“沒吃晚飯,有點餓,這是學長你訂的蛋糕嗎?”
沈若將熱好的牛奶放在了時南絮的麵前,“嗯,你最喜歡的那家甜品店,快吃吧,彆餓壞了。”
時南絮都快吃完後發現沈若隻是坐在一旁含笑看她吃,眨了眨眼,特意挖了最後一大塊奶油送到他麵前,眉眼彎彎地笑著說道:“學長不吃嗎?”
沈若凝視著她不小心沾了點奶油的唇角,還有她笑得狡黠的模樣,喉間微渴,“吃。”
然而就在他湊過去想要吃掉她送過來的一大塊奶油時,時南絮狡黠一笑,將蛋糕儘數送到了自己口中。
“沒有了。”
早就瞧出她小把戲的沈若笑了一下,“誰說沒有了的。”
高挑的身影俯下,微涼的舌尖將她唇角沾染的奶油卷挾而去不留半分,隻留下她眸中動人的波光。
燈光昏暗,米白色的窗簾被晚風細細撩起,而後吹散垂落堆踞在腳踝旁,露出皎潔無暇的月色。
修長如藝術品的手指在瑩白的琴鍵上彈奏,奏出悅耳卻破碎的如水琴音,傾瀉而下,順著指尖滴落,帶著琴弦不斷顫動繃緊。
終於得逞了的小貓一口咬上了總是不為所動的沈若,明明說話時還帶著泣音,卻不忘小聲說道:“你總算上鉤了。”
沈若低低地笑了一聲,手掌微微拉回小貓弓起偷偷摸摸往後退的腰,聲線有些沙啞,“原來是我在咬鉤嗎?”
時南絮哪裡聽得他用這樣清冽沙啞的聲音取笑自己,扭過頭伸手去擦他高挺鼻梁上的水珠,胡亂擦了一通卻被輕咬了一下指尖。
“絮絮輕點。”
委屈的反倒成了他了。
可一旦對上沈若弧度柔和的眼眸,時南絮又生不出脾氣來,結果就是淚眼汪汪地連枕頭都哭濕了。
可憐時南絮差點爬不起來按時去研究所,乾脆請了半天假,直到下午一點多才慢吞吞地挪去研究室。
說實話,她甚至不是很想去研究所,因為還得麵對那個瘋批炮灰受葉望瑜。
而那股違和感,在注意到他眼尾的痣的時候達到了頂峰。
而且從那段怪異感十足的記憶看來,葉望瑜可謂是個十分嚴厲且毒舌的導師,對沒有按時完成任務的組員可以毫不留情地批評一通,能夠把人批到留下心理陰影。
就在時南絮打著哈欠對著電腦屏幕繪圖的時候,身後傳來一道清冷的嗓音。
“基礎的流場網格畫錯了。”
原本都快因為腰疼趴桌上了的時南絮頓時坐直了身體,一轉身就對上了葉望瑜那張麵無表情的冰塊臉。
時南絮看了看對方的臉色,又看了看自己畫的流場網格,然後選擇沉默了。
但是她很機智地趕在了葉望瑜訓自己之前,先一步跪下認錯,“對不起老師,我昨晚沒休息好。”
當然,這個跪下,自然不是指真的跪在葉望瑜麵前了。
低下頭認錯的時南絮漫無邊際地思索著。
劇情綱要裡小天才炮灰受為了竹馬學長沈若,也真是夠豁得出去的,為了勾搭學長的白月光,甚至不惜把人留在自己的研究組裡。
但出乎時南絮的意料,之前在教學樓能毒舌到直接明諷老教師實驗沒價值的葉望瑜並沒有批評自己。
因為時南絮沒有注意到,她今天穿的是一件領子寬鬆的針織衫,而當她低頭認錯時,頸側的痕跡便無一遺漏地暴露在了葉望瑜眼中。
淺色的瞳孔微縮。
葉望瑜醉心於科研,但並不代表他對這些事一無所知,他原本疏冷淡漠的目光在那一瞬間變得極其銳利,極具壓迫感,他險些控製不住自己剛剛湧上心頭想要咬她一口的衝動。
隻要不把人咬哭,就夠了。
神情冷淡,穿著雪白實驗服的青年平靜地想著,纖細漂亮的少女,眼睫如蝶翼般顫顫,隻能在狹小昏暗的角落裡,和混濁白茫茫的熱氣交織纏繞在一起,掙脫不開。
但葉望瑜麵無表情地將這些都壓了下去。
“畫完流場網格帶電腦來我的研究室,有些論文需要你整理。”
話音落下,葉望瑜便轉身離開了。
時南絮甚至還沒來得及應答他,葉望瑜就已經走遠了。
另一個工位上的周逸星聽了兩人的對話,擔憂地看向時南絮。
但時南絮隻是淺笑著朝他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擔心。
要是主角受周逸星再摻和過來,加上他們兩人指尖的潑天狗血之戰,誰知道會不會激起葉望瑜的怒火,他的脾氣向來陰晴不定不像個正常人,時南絮不敢賭,而且她可沒有莫名其妙挨一頓罵的愛好。。
一直畫這個圖拖延到了傍晚,看來是躲不過去了,時南絮最終抱著視死如歸的心態,敲響了葉望瑜研究室的門。
門後傳來了他清冷的嗓音。
“直接進來。”
時南絮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轉動了手裡緊握著的門把手,然而才打開一道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就握住時南絮纖細的手腕將人給直接拉了進來,關上門,伸手按在了門上防止人逃脫。
這一連串的動作那叫個行雲流水。
耳畔傳來葉望瑜冷淡卻帶了點沙啞感覺的嗓音,極具壓迫感地低聲問她。
“是沈若,還是同組的周逸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