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又問了一遍,仍然背對著他們。
“……我靠!”男孩低低罵了一聲,轉身就跑。
蘇路自然是跟著大佬跑。在過拐角時,餘光發現護士已經轉過了身,美麗的麵龐上掛著和之前分毫不差的微笑:
“請問您需要幫助嗎?”
她的嘴唇並沒有張開。
護士嚴絲合縫的嘴唇,令蘇路猛然冒出一個猜想:這張嘴該不會是畫上去的吧?
靠,太陰了!
“停!”男孩示意蘇路彆跑了,“她沒追上來就行。”
蘇路:“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你沒聽到那個小孩聲音說的話嗎?”男孩頓了頓,“哦,忘了你之前是聾子。總之不要回應那些護士的話就沒事。”
蘇路點點頭,表示記住了,下意識伸出頭、往護士站的方向投去一眼。
護士微笑的臉龐滿滿當當占據了他的視野。
蘇路:“……”
誰說她沒有追上來的?
不但追上來了,還故意蹲在拐角、抻著脖子、等待獵物往外探頭的那一刻。
近距離觀察那張臉,怪異感更加明顯:沒錯,嘴唇的確是畫上去的,是假的,昏暗的燈光下站遠了看並不明顯,差點叫她蒙混過關。
假護士臉上的粉底侵入蘇路的鼻腔,他忍不住打了個大噴嚏:“啊湫——!”
假護士:“……”
“不好意思!”蘇路連忙捂住自己的嘴,“我不是故意的!”
掛著一臉的鼻水,假護士似乎想要發怒,但又找不到理由,怒目圓睜狠狠瞪著蘇路。
“砰!”
男孩掄起拐杖,迎頭給了護士一棍子。
畢竟是能敲暈暗月絕弦的拐杖,夠這種小怪喝一壺的。護士搖搖晃晃仰頭栽倒。
蘇路目光一亮:護士站裡又出現了新的護士!
“哈……”新出現的護士打了一個哈欠,表情生動自然,明顯不可能是畫上去的。
這個應該是真的!
蘇路和男孩幾步上前,爭先恐後詢問各自的病房路線。
本著“尊老愛幼”的原則,護士先是為男孩——實際不知道多大的拐杖仙人指明了路線,輪到蘇路時,假護士已經爬了起來,腦袋扭了一百八十度!憤怒的目光恨不得把他抽筋剝皮。
蘇路得到答案後立即開溜。
在經過一條岔路時,男孩的病房在另一個方向,不得已和他分開。
假護士來到岔路口,停滯片刻後選擇了蘇路的方向!
我去!!
掄她的人明明是男孩!蘇路要舉報她欺軟怕硬!!!
蘇路的腿腳更加賣力,一方麵是恐懼窮追不舍的假護士,一方麵是時間快到了。
距離十分鐘還有……
蘇路瞥了眼時間:不到一分鐘!!!
火力全開,蘇路總算在最後幾秒撲入了37號病房。
他前腳把門關上,後腳假護士就追到了門口。透過門上的玻璃,可以看到假護士僵硬的笑臉湊到門前,鼻子被玻璃壓癟,眼珠貼在門上。
“吱呀——”
假護士抬起手指,尖銳的指甲攻擊門板以及蘇路的耳膜。
幸好他反鎖了門……
過了十秒鐘、估計連門上的木屑都沒能刮下來,查房的醫生就來了。假護士看見醫生,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你是誰?不是我們醫院的人吧?走走走!趕緊走!”
假護士轉動眼珠子,瞧了眼麵前年輕的醫生,又瞧了眼躲在門裡的蘇路,眼神十分詭異。
但在醫生的驅趕下,假護士還是走了。
醫生擰動門把,發現門擰不開,敲門道:“裡麵的病患,請你把門打開。”
蘇路可沒忘記自己主治醫生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
他緊緊皺著眉頭:“你是誰?你不是我的主治醫生。”
年輕的醫生解釋道:“你原先的醫生是我的老師,老師在一個小時前退休了,由我來接替他。”
無論怎麼看——這都像極了騙他開門的借口吧?
蘇
路陷入了兩難:是給外麵可疑的醫生開門,還是拒之門外?
“我時間不多。”年輕的醫生瞧了眼手表,“再過一分鐘,你要是還不給我開門的話,我就要去其他病房查房了。”
隻是不查他的房?蘇路還以為會破門而入呢。
可年輕的醫生卻緊接道:“拒絕接受查房的病人,身體症狀會更加嚴重。你確定不接受查房嗎?”
蘇路不能確定——就像他不能確定醫生的真假一樣。
唯一記錄了主治醫生名字的住院單,偏偏被男孩給拿走了,否則他還能根據上麵的信息,判斷年輕的醫生是否在說謊。
最後半分鐘,蘇路問了年輕的醫生一個問題:“我的胃癌,真的還有得治嗎?”
年輕的醫生笑了笑:“你記錯了吧,你患上的是食管癌,不是胃癌。”
蘇路為他打開了病房的門。
年輕的醫生大步邁入,蘇路還沒有完全放下戒心,緊張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身體有不舒服的地方嗎?”年輕的醫生看了眼手表,對病人進行例行詢問。
蘇路:“有,經常吐血,胸悶氣短,咽口水都疼。”
年輕的醫生:“嗯,這些都是食管癌的常見症狀,你《不必擔心》。
蘇路哽住:“醫生,我怎麼能不擔心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