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該不會扣成負數吧?
萊茵哈特抬手按揉肩頸:“累了,來個人,給我按摩一下。”
鹿雪絨聞言上前,萊茵哈特瞧了他一眼:“怎麼就你?其他人呢?”
“那個……”鹿雪絨支支吾吾,“還、還是因為您現在的身份,您的資產都已經被暫時凍結,您現在雇不起其他人了呀。”
“……”沉默和貧窮,是今晚的萊茵哈特。
“那你怎麼還沒跑?”
鹿雪絨:“您忘啦?我是您搶來的,您從來沒支付過我薪水啊!”
“……”
鹿雪絨:“而且我一旦走出城堡大門,很可能就會被迫參與副本,這還是您告訴我的,您忘啦?”
萊茵哈特漫不經心轉過身。
鹿雪絨揚聲:“還需要給您按摩嗎?”
萊茵哈特背對他,隨意揮了揮手,鹿雪絨迷惑嘀咕:“到底是需要還是不需要啊?”
一道平靜的目光,注視著萊茵哈特遠去的背影。
陳斯年默默收回目光。
是個危險的家夥——他在內心給萊茵哈特貼上第一張標簽。
第二張標簽:一個莫名其妙的家夥。
陳斯年慢條斯理吃完最後一口蛋糕,覺得沒有繼續逗留在這裡的必要了。
危險又莫名其妙的家夥是這座城堡的主人,哈士奇(斯年同學為蘇路同學貼上的標簽)是那家夥的夫人,鹿雪絨是那家夥的仆人——感覺帶不動。
除非有特殊癖好,不然誰願意給人當兒子?
算了。
陳斯年打算一會兒找個機會開溜。
……
小魔王終於找地方涼快去了,蘇路吐出一口氣,感覺自在不少。他蹲下腳,抓起一把麻袋裡的種子。
種子多數呈現米粒大小,偶爾有芝麻那麼小的,顏色為土黃色,蘇路湊近:啥也沒聞到。
他伸手在麻袋裡一陣扒拉,成功扒拉出一張說明書:
《四葉車軸草種植注意事項》
“車軸草?”蘇路不解地喃喃。
肩頭突然被人用手指點了點。
蘇路回過頭,目光與陳斯年相撞。
噢——他明白了:原來車軸草就是三葉草的彆稱,是多年生草本植物,四葉車軸草則為三葉草的變種,是基因突變的產物。
以上來源於陳斯年的科普。蘇路奇了:“你怎麼對四葉草這麼了解?”
陳斯年移過了視線。
關於“四葉草”的傳說,蘇路也是聽說過的:由於數量稀少,傳聞找到四葉草的人就能擁有珍稀的幸運。這小子倒黴到家了,該不會也乾過這事兒吧?
為了找到四葉草,還特地去了解了植物的屬性?
對方目光遊移,蘇路越想越覺得自己猜得八九不離十。
他扔下種子和說明書、心血來潮跑到窗邊,又快速走回沉默青年的身邊。
“陳斯年。”蘇路叫他的名字,“我有個東西掉了,你能幫我找一找嗎?”
陳斯年的眸光流露出困惑。
“快找,應該就在附近。”蘇路低下頭,視線忙碌的在地上探來探去。
什麼東西掉了?不會被他踩著了吧?為了配合他,陳斯年垂眸,打算挪一挪腳——
“看!”蘇路突然亮出手裡的東西:
那是一根顏色柔嫩的草莖,頂端舒展有四片綠葉。
是四葉草——他的神情變得有些怔愣。
“正宗的四葉草,恭喜被你找到了~”蘇路露出微笑。
這根四葉草是小青蛙撞上窗戶時,從它背簍裡掉出來的,被蘇路撿了漏。
如果能看見尾巴的話,哈士奇的尾巴一定在搖吧——他默默想到。
“給。”四葉草被哈士奇叼了過來。
似乎沒有拒絕的理由,他伸手接住。
手中草葉輕飄飄的分量,將他的思緒帶回從前。
那是一個夏天的傍晚,一名小男孩蹲在小區附近的三葉草花田中,手臂上被叮了好幾個蚊子包。他前天、昨天都在這兒,埋頭找了整整三天的四葉草。
路過的人有時會議論:“那不是誰誰家的小孩嗎?全家出車禍的那個?”
“好像是,他在找什麼?”
“不知道,問他也不說,感覺像有自閉症。”
那些閒言碎語,並沒有多少落進他的耳朵,當他專注的乾一件事時,很少分心留意無關瑣事。
他一心找啊找,找啊找,找到天黑,都沒有找到一根四葉草。
一根都沒有。
天很黑,看不到一絲希望,仿佛象征著他就是那個害全家出車禍的倒黴小孩,幸運是與他無關的事。
他盯著漆黑的夜空,閉上了眼睛。
……
陳斯年抬起眼簾。
他沒有使用能力,而是張口,利用自己的聲音:“蘇路。”
“乾、乾嘛?”被叫了名字,蘇路一整個受寵若驚。
“你要不要……”
“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