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蘇路也曾偷偷幻想過:自己也許真的是某個大人物的小號?
不然的話, 該怎麼解釋男音的存在?男音無疑是極其特彆的。
誰會真正甘於平凡呢?尤其是在這樣一個世界,每個人都希望自己是特彆的,區彆於其他炮灰。
蘇路不止一次幻想過自己“真正”的身份——他會是誰呢?滿級大佬?副本Boss?彼世的主人?那會是多麼風光無限。
因此當萊茵哈特出現、篤定他不平凡的身份時, 蘇路內心有過夢想成真的喜悅。
看——原來他真的不是一個普通人啊。
後來他才明白:隻有真正的普通人,才會出現這樣的想法。
……
“臥槽你誰?!!”
萊茵哈特震驚。
蘇路當時處於一臉懵逼的狀態。
萊茵哈特於是又確認了一遍——結果不變。這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一根蔥啊?
惱怒占據了萊茵哈特臉上的神色,始終若有若無掛在他唇邊的微笑, 第一次徹徹底底垮了下去。
蘇路對萊茵哈特的印象,其實一直都還不錯,雖然這家夥鈣裡鈣氣的、梳著奇怪的馬尾, 但是一出場就救了自己, 從始至終都沒有真正傷害過他。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蘇路在萊茵哈特眼中,看到了清楚的懷疑。
他的態度也隨之發生了改變——
“那個東西怎麼會在你身上?”萊茵哈特冷冷地問。
蘇路有種直覺:他如果直接回答“不知道”的話, 萊茵哈特很有可能一腳把他踹下去。
可問題是:“那個東西”是什麼?
值得魔王關注的東西, 自己身上唯一不普通的東西,蘇路思來想去也就隻有男音了。
蘇路想起決無神說過的話:“是……決無神給我的。”
“可它又怎麼會在決無神身上?!”萊茵哈特加重了語氣。
關於這個,蘇路就是真的不知道了, 隻能硬著頭皮說“不知道”。
“……”萊因哈特上下打量他——幸好,並沒有真的將他扔下去。
萊茵哈特“嘶”了聲, 默語:“這兩人到底在搞什麼?難道說……”
他抬頭,瞥了一眼蘇路的表情, 吩咐人頭鳥掉頭回去。
萊茵哈特打了一個電話:“是我。”
電話似乎被對麵乾脆掛斷了。
他絲毫不意外,優雅從容再次撥通——
萊茵哈特上來就劈頭蓋臉:“你想死嗎?”
“嘟嘟嘟……”對麵又又掐斷了電話。
萊茵哈特叒打了回去:“你知不知道這樣做的風險?你還能活著真是個奇跡。”
“嘟嘟嘟嘟……”對麵叕掛斷了電話。
萊茵哈特叕打了回去:“你的東西, 我先暫時幫你保管,你要是回來了就來找……誰咒你呢?我替你保管的東西也不止這一件了。”
他在和誰打電話?蘇路一頭霧水。
如果男音可以出聲提醒他就好了——蘇路呼喚了好幾次, 男音都石沉大海。
人頭鳥落地時,萊茵哈特已經恢複了往常的狐狸姿態,笑眯眯地轉向蘇路:“老婆。”
不愧是魔王, 主打一個喜怒無常。蘇路眼神警惕。
萊茵哈特:“彆緊張,我有一個提議,對你百益無一害,希望你能接受。”
蘇路怎麼可能不緊張:“什、什麼提議?”
萊茵哈特:“留下來。”
“啊?”
“我的意思是,留在我身邊。”
……蘇路戰術後退。
“隻要你接受,就能從無窮無儘的副本中獲得解放。”萊茵哈特拋出他的條件,“你可以作為我的隨從,免於參加副本。”
不得不承認條件十分誘人,蘇路卻沒有立刻答應:“那我是不是就不能回家了?”
萊茵哈特腦袋一歪:“回家?”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居然也在想這個!”像是覺得他可愛,萊茵哈特笑道:“當然,你隻能待在我看得見的地方,就像你的那位朋友。”
我的朋友也不會一直留下來的!蘇路在內心反駁。
萊茵哈特挑眉:“你的答案?”
蘇路肯定是拒絕啊!但他怕直接拒絕小魔王當場變臉殺人滅口,就很猶豫說不說。
萊茵哈特應該是看了出來,淡淡道:“看來你已經有答案了。”
蘇路破罐子破摔:“你準備拿我怎麼樣?”
萊茵哈特伸出手,指尖黑暗,對準蘇路的額頭一彈。
蘇路閉上了眼睛。
他以為自己死定了,等了很久都沒死。蘇路悄悄睜開眼睛——小魔王已經不見了蹤影。
蘇路揉吧揉吧額頭,鬆了口氣,想要離開的心前所未有的堅定。
而離開副本的最佳辦法,就是把各種值都刷滿。
蘇路低頭查看副本進度——目前家庭氛圍值是最高的,隻差一點點就能達到及格線;家庭財富值在盆裡種著,目前長勢良好,問題應該不大;至於夫妻恩愛值和信任值,則需要萊茵哈特配合才行。
蘇路生怕他不配合,這樣他就走不了,也正合了萊茵哈特的意。
沒想到,萊茵哈特居然配合積極——
“老婆~起床咯。”
“老婆~吃飯啦。”
“老婆,晚上要一起睡嗎?”
“老婆你在乾嘛?”
……
接下來兩天,蘇路幾乎都和萊茵哈特待在一起,恩愛值蹭蹭往上狂飆。
蘇路高興之餘,也升起了濃濃的困惑:萊茵哈特這是在做什麼?
莫非他改變主意,決定放他走了?
魔王心海底針,蘇路撓撓頭,他揣摩不明白,索性不去想,專心給四葉草澆水。
澆水也有講究,飼養四葉草的土壤,不能太濕也不能太乾,剛開始蘇路隻能用手去摸,現在他熟練了,僅憑肉眼就能分辨出土壤的乾濕。
覺得濕度差不多後,蘇路換了一個盆繼續作業。
等到把所有花盆都澆完水,蘇路也累了。看著日漸蔥蘢的四葉草,他的內心有種滿足的膨脹感。
……
到了第三天,蘇路起床後驚喜地發現:大部分四葉草已經長齊了四片葉子,終於可以收割了!
鹿雪絨同樣興奮得手舞足蹈,陳斯年現狀依然淡定高冷,向窗外投去一瞥。
一片雪花落到窗外的枯木上。
城堡內部裝了空調,房間門內很是暖和,這讓蘇路感受不到四季的變化。
不知不覺間門,樹林中的氣候從夏季快速走到了冬季。
“居然開始下雪了!”蘇路感歎。
鹿雪絨仿佛司空見慣,沒有發表什麼看法。白色的雪花從陳斯年漆瞳中流過。
蘇路盯著他,覺得他似乎有心事?
接下來就到了大家喜聞樂見的父子談心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