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醫是和榮安一道趕到的。
命人將整個內室燈火點到亮如白晝後,虞博鴻將葛氏交給了軍醫。
而此時此刻,他心頭另一件一直懸著的事也放下了。
葛氏的衣著很完整,床榻也很整潔,總算他擔心的那種事沒有發生。
所以那黑衣人究竟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正好這個時候,軍醫示意婆子掏出葛氏的手腕,襯上薄巾要給其把脈,虞博鴻卻是一下便盯住了葛氏手腕上那隻晶瑩剔透的和田玉鐲子。
他雙目一眯。
不對!
他趕緊環視周圍,並四處翻了翻。
他發現隻有葛氏妝台上,妝奩箱裡之物被取了個一乾二淨。而葛氏藏在衣櫃裡和外邊樟木箱子裡的首飾卻一點都沒被盜。
還有一個錢箱,也還好好在那兒。
銅鎖完整,並無任何撬開或被撬過的痕跡。
打開一瞧,裡邊幾張銀票也沒被動。
他快步去了榮安的房間。
榮安正在整理。
“少了什麼?”
“隻這個。”榮安拿著同樣空空如也的妝奩箱子,“爹,我這枕頭邊的金鎖片也在。太奇怪了。”
沒錯!
奇怪——正是此刻虞博鴻心頭的想法。
原本,他還對“那出沒的黑衣人是個賊”——這個可能存有一絲僥幸。
可事實是,不!
這天底下,哪有那麼笨的賊,隻拿取了兩個沒鎖的妝奩箱裡不值錢的飾物,卻放著連葛氏手腕,那隻價值五百多兩的玉鐲子都不要?那是他送的。是他成婚前,用多年的積蓄買給她的。
不識貨?
怎麼可能?
而且總不會連錢箱都不識吧?
所以那並不是賊!
不是真正的賊!
哪個賊會隻取些不值錢的東西走?還狗膽包天被發現了不跑,反而追著主人家去了另一間屋子繼續偷?
唯一可以說通的,便是黑衣人在故意用行竊的方式掩飾他的身份,掩飾他的作為和意圖。這也正好可以解釋,為何這麼個偏僻莊子還能進賊。
對方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虞博鴻再次深吸一口,強壓,強壓,強壓下已經抑不住的怒火。
另外,葛氏突然的昏迷自然也不是偶然。
而可能對葛氏不利的隻有兩人。一個是府醫,還有一個便是那黑衣人。
若是黑衣人,那他隻是想簡單的教訓葛氏,折磨葛氏呢?還是想要對葛氏真正不利?
若下手的是府醫也不是沒有可能!
這個黑衣人可能便是來給府醫的下手抹平痕跡的。隻有這般,所有人才不會懷疑府醫,不會懷疑夫人和榮華,所有的罪責都可以推在黑衣人身上。
黑衣人不露行蹤,根本不可能查出個所以然。這事便將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