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這姑娘觀感越來越好了。
早先聽說要幫個大府姑娘辦事,他心裡是很彆扭的。不過這姑娘好,從來沒有那些千金的毛病。
既能幫得上主子大忙,又不會過於斤斤計較。既老成又聰明,能吃苦還不叫苦。既開得起玩笑,也不矯揉造作。心有小算計也都放在了明麵上,也不會過於為難他們。
尤其是隨和這一條,更讓他們行事方便了許多。一口一個“老王”,他相處起來也舒坦。
“姑娘,咱們這便回城嗎?”
“老王,你可認得我先前生活了十幾年的那個農莊?”
“大概知道方位。”
“那勞煩,走一趟。”事實這才是榮安讓王掌櫃他們來接自己一趟的原因。無他,她還惦記著那晚,埋到山林裡的那包首飾。
坐葛家的馬車去找不妥當,叫彆人發現也不行,今日既然出了城,她很方便可以順路一趟。入夏了,之後雨水怕越來越多,她埋得似乎不夠深。
好歹也一大包首飾,雖沒多少好東西,但拆賣個一二十兩不成問題。她是個節儉人,還是不要浪費了那些東西。
榮安那晚入北營將首飾調包成石塊後留在了胡須男騾車上,所以那男人肯定知道她藏了首飾,因而她也不用遮掩,大方讓王掌櫃兩個充當起了幫手。
走了半個時辰,又尋了半個時辰才找到榮安做記號的樹。
正好雨停了,東挖西挖又費了兩刻鐘,王掌櫃兩個幾乎把那一片翻個底朝天,才終於將那包東西給找了出來。
再上馬車時,三人都似兵荒馬亂時期的難民,似泥水裡滾過的猴,一個個汙泥落葉蓋頂,衣角泥水滴答。
王掌櫃兩個無語的,是榮安剛爬上車沒幾息功夫便開始收拾那隻臟包袱,如數家珍般將所有首飾擺弄了起來。
除了副金耳墜子,幾根銀簪和一隻銀鐲,其餘基本都是鎏金飾物,王掌櫃兩人看了一眼,便隻能默默搖頭。
榮安跟大壯借了匕首,便坐那細細拆分起了首飾,真金鎏金,珍珠假珠,分成了兩部分。
“姑娘很缺銀子嗎?”老王兩個沒想到,折騰那麼半天,就為了這麼幾個東西。
“缺,我開銷大著呢!”
“爺給您的銀票……”
“我不會退回去的。你們爺說了,我全權負責。”
“小的是想問,您銀子是不是用完了?小的可以再給您預支一些……”
這麼好啊?那位爺,真的很有錢。
“老王,茶葉鋪子很賺錢嗎?”
“還成。”
“你家主子,除了茶葉鋪,還有什麼產業?”
老王笑而不答。
“你彆誤解了我。我就是想看看有什麼營生賺錢,看看可有適合我的營生買賣。”賺錢這方麵,榮安真是有心無力。她前世就半點不精通,今生過來也沒有個可商量之人。葛家都是文人,看不上做買賣的,最大的入賬也是靠著祖上積的田地收租。
今生萬一要栽,萬一要跑路,萬一要帶上葛家一大群人,那她還得賺很多銀子才成。
“我們爺腦子活絡,銀子倒確實還不缺。還是那句,不久後姑娘見了我們爺,自己和他探討一番。不過小的覺得,姑娘腦子活泛,這無本買賣做的也挺好。”
榮安哼了聲。
這是誇她還是罵她呢?
她或騙或訛或賭或詐,總歸不是長遠之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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