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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安扯笑的眼裡傷感蔓延,連虞博鴻都察覺了。
然而榮安的傷感並不僅僅是太子這方麵,還因朱承熠。
前世她關於朱承熠的記憶並不多且久遠。無非隻是幾場宮宴上遠遠見過那人。
然而“燕安王”這三個字,卻……縱是她一個後宮婦人,前世聽到那三個字都是複雜到唯有歎氣……
當今皇上對燕安王的態度和決策榮安知道的不多,但太子那裡,她卻很清楚。
燕安王雖名義塞王,可隨著勢力的發展漸漸又近乎於曆史上的藩王,哪怕再安分,隨著血緣親屬關係日漸淡薄,總會讓在位者越發在意。
太子一直是堅定站在撤藩位置上的。現皇帝在位時並未就撤藩有過多少實質性作為。但朱承熠,確實就似一個質子的存在,被留在了京中。後來,包括他的親妹妹,長寧郡主也被召進了京中,嫁入了京中,這些都無疑是一種控製……
然而在朱永昊登基不久,他對燕安王的行動便展開了。
隻可惜前世的榮安到底隻是一深宮後妃,她知道的,確實少得可憐。而家族的信息也都隻會傳達到榮華手上,能到達她耳裡的,要麼是道聽途說,要麼是後妃們和奴才們之間的閒聊……
她記得,似乎是突然說朱永昊接到了密報,指向燕安地之所以多年來戰事不斷,正因燕安王與韃子間有協議,拿接連不斷的戰事換取他塞王和塞地的價值。而這一條,事實從本質上便已違背了太祖爺加封塞王以求驅除韃虜的本意!這一條,已足夠成為了朱永昊以求撤藩的基礎。
密報裡又說借著不停的戰事,燕安地一直在偷偷擴充實力兵力,積攢財力,更使得朝廷忌憚局勢不但每年對燕安地的政策越發放寬,還就貼補一而再地擴大著……這一條,不得不讓人深思燕安王的目的,即便不說是造反,但從長遠看,確會威脅到大周的長治久安,所以必須立馬阻止眼下燕安地如此發展。撤藩的必要性也有了……
然密報裡還提到,就連燕安之地那擴大的地盤也是偷偷在韃子難熬的嚴冬以輸送物資為代價換取的。此外,燕安王為了進一步斂財,還以地形優勢遏製住了與西域通商路上的幾大要塞,不但收取過路費保護費,更私開市場賺取高昂差價……如此,罪名也已就位。
而這一密報的來源,正是與燕安地久戰不停的韃子!朱永昊的龍案上不但有燕安王與蠻部聯絡卻被截獲的通信,也有蠻部奸細招認的供詞……如此,一部分證據也有了。
榮安之所以對這封密報記憶這般清晰,正因當時這事鬨得極大,幾乎到了舉國憤慨,人人怒罵的地步。她清晰記得當時就是後宮眾嬪妃圍坐一起時,也都無不個個怒罵和詛咒燕安王……如此,民聲基礎也有了。
如此這般,自然要查。
朱承熠的證詞自是無用的。皇帝一道聖旨,封了包括兄長興王在內的三大巡察使,進入燕安地調查。然而在邊境上,一行千人卻遭遇了箭雨刺殺。一千人,無一生還。其中包括了興王。
興王不僅是堂堂王爺,更是先帝和先元後唯一的血脈,他死了,打的就是皇室的顏麵,朝廷的顏麵。
此外,他還是皇上最敬重的兄長啊!
舉國大怒。
動機上,非燕安王莫屬。時機和地點上,正好兩地邊境,把控的剛剛好。再早一點晚一些,再進十裡退十裡,都不合適。而有能力做到全殲的,還是隻有燕安王。
一番排查,總算有了線索。射殺眾人的箭頭卸下後,是三叉尖口,剛好能完美匹配上燕安王部下的箭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