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老太看得周身不爽,耳垂發燙,榮華更是心氣不順,深恐今日再被榮安連累。她剛要上前卻被廖文慈拉住了。
“靜兒,你去。”廖老太發了話。“把人拉回來,彆再讓她亂說話。”
廖靜一磨牙,心氣更甚。怎麼?自己是丫鬟?這種明顯吃力不討好,被人鄙夷的事就合該自己做?自己要真嫁了朱永霖,還不得成了虞榮華丫頭一般的存在?
“是。”廖靜努力麵上不顯,低低一應。
“彆與之廢話。你說不過她,也彆自作聰明,將人拖回來就是!”
“……”嗬嗬。自作聰明?這就是對自己的評價?“是。”
廖靜沉臉上前。
“安妹妹,祖母都等急了。趕緊先去給祖母請安。”
廖靜上來挽了榮安。
與榮安對眼,對上其光彩滿溢的雙眸後,廖靜居然有些羨慕。榮安一個庶女,都能活得神采飛揚,自己出身那麼好,卻被牽著鼻子走。
廖家都要送自己上絕路了,自己還有何懼?自己都決定一搏了,又何必繼續乖巧?
不讓自己說話?她便偏要說!
“安妹妹,你也是的,姑母分明給你準備了好幾身華服,你何故如此打扮?”廖靜故意無視老夫人的瞪眼開了口。“弄得倒似在抹黑姑母這個嫡母苛待你一般。這事你要不要解釋一二?”
“表姐冤枉我了!”
榮安腿腳一軟又一退步。
“給我訂做的衣裳昨日才送到,可我這兩天都在祖母跟前伺候著,連試穿的時間都沒。今早回去一瞧,那些衣裳都太大了。我實在穿不了!沒有合適的衣裳,我那些亂七八糟的首飾也配不了……”榮安一掐手心,紅了眼眶。
“都說宮裡規矩多,我怕犯錯,不敢用越了規矩的首飾,想著低調些,隻得找了些我早些時候做的絨花簪著了。絕對沒有抹黑我家夫人之意。”
四周抽氣聲起。
笑話,虞家是沒人了?還是孫氏病重要死了?怎麼孫氏身邊還需要個小姐整晚伺候著?
衣裳不合適也分明托詞,那廖文慈若想讓虞榮安入宮,衣裳勢必一早就得試了改,改了試的。誰家衣裳不得改個三五次的?可虞二今早才第一次試衣?
難怪了,廖文慈母女先來那麼久,其中那點彎彎繞繞,饒是誰,用腳趾頭都能想明白……可憐這虞二,回家的日子想來也並不好過。
常小姐與虞榮安交好,必是知道些什麼,可見常老夫人剛一口一個心疼並不是空穴來風。
確實不是質疑苛待,而是事實就是苛待!……
“胡言亂語!”廖靜心裡笑翻,麵上卻急了。“你家老夫人好好的,要你整晚陪著作何!”
“祖母將我留宿身邊教規矩。你若不信,問夫人便知!”
“……”
廖文慈已是頭疼不已,她剛要上前,手背卻是一痛。
是榮華抓了她手。
“娘,我剛沒注意常茹菲,你看她頭上!”
廖文慈順眼看去……
不知何時,那些被榮安訛走,本該是華兒佩戴的那些簪,釵和插梳已經到了常茹菲的頭上。
常茹菲生得明豔,偏好紅色。今日一身喜慶,頭飾本就是紅寶,配上這套芙蓉花配飾,竟是沒有半點違和!
母女倆氣煞,虞榮安個臭丫頭,竟然將折騰了半天得到的首飾送給了常茹菲!……
榮安正慢悠悠過來給廖老太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