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一向慎重,她不惜頂撞自己……隻有兩個可能。
第一種可能,是被人抓到把柄拿捏住了。
虞博鴻對長女婚事並不熱衷,有幾次皇帝主動開口,他也沒接話。所以裡邊肯定沒有虞博鴻的關係。那麼是廖家?那還是不對啊。
能拿捏住皇後的,肯定不可能是小事。可最近後宮無事,她又手掌大權,應該沒有可能拿捏她之物。那就是太子?然太子在外一向循規蹈矩,身邊又風平浪靜,也不可能出岔子啊。皇後和太子有人有權,一般事都能擺平,能讓他們以這麼個位置做交換之事……實在想不出啊……
那便隻剩下另一種可能了。
皇帝開始想入非非。
他想到皇後和太子原本是相中了虞榮安。可自己偏又覺得將虞榮安配給朱承熠更合適,所以皇後改主意了,再次選回了虞博鴻的另一個女兒。
皇帝眼神深了深。
怎麼?太子就一定要得到虞博鴻的一個女兒?
他……要做什麼?
虞家最重要的,無非一樣東西。
兵權!
怎麼?等他登基,還愁拿不到兵權?
怕虞博鴻不聽話?
可虞博鴻是最最聽話的,此刻會效忠自己,將來自然也會效忠他。
那麼……他想要兵權做什麼?
皇帝一下站起了身!
自己還沒死呢!
皇帝突然想到前幾天,他與順子鬥蟋蟀。
正好朱承熠來了。
皇帝便命了他參與。
皇帝取的是往日鬥慣的常勝黑頭將軍,他讓朱承熠隨意在剩下十幾罐蟋蟀裡選一。
那家夥在北地應該沒怎麼玩過這個,不會選,最後在十幾隻裡選了與他的黑頭將軍一樣品種的一隻。
“朕勸你換一隻。”皇帝得意。“你小子若選這頭,必敗無疑,你這個,可是與我這頭蟋蟀同一窩裡出來的,是我這黑頭金甲將軍的子孫。見我的大將軍,還不得身子一縮,束手就擒?”
朱承熠恭順:“那便是臣運氣不好了。做子孫的,遇上長輩自當恭恭敬敬,敗了就敗了,還請金甲將軍手下留情。”
然而,一場鬥罷,皇帝的金甲將軍卻是敗了。
朱承熠贏了。可他當即便踩死了他選中的那隻蟋蟀。
“金甲將軍隻有一個,子子孫孫都想要這榮耀是沒錯,但這不能成為它欺尊滅祖的理由。這樣的不孝子,哪怕能力再大,也不能用,不能覺得榮耀。皇上,以後養蟋蟀,一窩裡還是隻留一隻就好了,免得徒留傷感。”
當時的皇帝還啐著嬉皮笑臉,恭順哈腰的朱承熠,覺得他是惺惺作態怕自己會怪他勝了自己。此刻想想,這件事和他的話,卻是品出了另一層意思。可不是嗎?當子孫大了,能力強了,可不會管你是不是祖宗,畢竟,位置隻有一個。誰不想要?
這世間,欺師滅祖之事還少嗎?
皇帝起身,在屋中踱起了步。他還健碩,他還不想離開這個位置。
其實,他年富力壯,有
些事又何必操之過急?他還有的就是子子孫孫,不是嗎?
這麼一想,皇帝總算鬆快了些……
另一邊的宴席,榮安與廖靜隔座對視好幾次,眼睜睜看著皇上和皇後離開;皇後回,太子離;皇後帶著廖文慈離;順公公來招了趙家夫人……這些人來來回回,忙忙碌碌……
之後,榮安瞧見廖靜也離開了。
一刻多鐘後,彩雲來報,說是春雪帶信,廖靜在前邊桃林等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