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文慈作為府中主母,她的院子既比孫氏那裡大,還更精致華貴,走哪兒都是好東西。榮安連踹帶蹦,所行之處皆不手軟,隻想將屋中人給逼出來!
她無顧忌,毫不留情麵,相對後邊追著的奴才反倒束手束腳,唯恐碰壞弄倒了好東西的同時,還要努力去阻止榮安的破壞。
一時間,她們竟是怎麼都追不上前邊的榮安。
李嬤嬤厲聲喝止,榮安手上動作未停。
她推倒了院中廊下作擺設的一套梅蘭竹菊高瓶,隻令得李嬤嬤喊成了歇斯底裡,直叫喚這套瓶價值五百兩。
榮安哪管這些,在廊下將牆上的幾塊板畫和陶畫也都砸了。
繼而,她不但將慈心院景觀亭上的水晶風鈴串全給擼下來扔進了景觀池,連亭上的琉璃瓦都掀了好幾塊,並對著李嬤嬤摔出大動靜!
可即便如此,主屋大門依舊緊閉,廖文慈還是未見人影。
榮安再呼廖文慈其名,還抓了石塊砸向了主屋,可裡邊依舊不為所動。
不知道的,還得以為這屋中無人。
越是這般,榮安越不踏實,先前隻是懷疑爹被陰了,可爹這麼無聲無息的,叫她開始憂心爹會否出事了?
而在這一邊跑一邊追的過程中,不但院中奴才全被引了來,還有喧嘩越來越近。是李嬤嬤讓人從彆處張羅了不少婆子過來。
榮安勢單力孤,放眼望去,院中總共已有數十奴才圍堵她一人,她區區三腳貓功夫,怎會是她們對手?
再看那些來勢洶洶的婆子,基本已不把她當主子,更有甚者已是卷起袖子掄起棍子凶神惡煞衝來……
榮安也不得不感歎,廖文慈果然在這府中掌控力非同一般。自己鬨這麼大動靜,沒能引來一個幫手。而來了這麼多人,全都對李嬤嬤唯命是從,連半絲頂撞自己的猶豫都沒有。
這一瞬,她也感受到了那晚夢中,多年後失望無比的爹寧可放棄所有流落街頭,也要離開這個家的悲涼……
此刻的她也厭恨,這回家才幾天,她卻受了多少刁難操了多少心?
她巴不得一走了之,索性帶娘出去單過算了!
可這個家,姓虞不是嗎?
憑什麼!
即便她不在乎,她也不願便宜那些牛鬼蛇神!
若有一日她要離開,也得先將那些個糟粕給清理了去!
……
榮安再次爬上了樹,這次她選的,是整院裡最高,足足有五丈高的銀杏。而她這會兒心緒不一樣,竟是看什麼都可笑。
銀杏鎮宅還長壽,一般人家府中最高大的銀杏勢必都留在了前院或是府中最尊貴的長輩院中,可這麼高的古銀杏,怎就長在了廖文慈院裡?
這不管是風水或是規矩,一早就破了啊!
廖文慈,可真行,命數不好機會不佳,忍上二十年,不僅照樣成了一府真正主人,還成了一國背後的女主人!
確實厲害!……
榮安心下罵著,可手腳未停。
總算,在爬到樹腰時,她便瞧見了不遠處,阿生帶了一群侍衛正在快速過來。
而她勾了勾唇,隻當未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