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除了朱永興之外,隻要他先一步有子,便是父皇的嫡長孫。這分量,非同一般。
若叫老八超前,老八豈不是全方位超了上來?
這如何能忍?
他又怎會不心動?
如此想來,朱永昊頓時就起了乾勁。
後背香軟,襟帶已鬆。
爭奪的熱情一被點燃,一路高漲,轉化成了鬥誌。
廖靜終是得償所願,入目皆是帳頂紅……
她笑得張揚。
果然,是他主動!
她那日顏家與虞榮安的開誠布公還是明智的。
虞榮安給她支了一個招:即不管目標是什麼,都用皇位競爭來讓朱永昊動心,一定能百試百靈。
從今晚開始,他為了要孩子一定會儘心儘力。
隻要他有心,隻要他主動將生子設為目標,她要孩子還會遠嗎?
既然她發現了調動他熱情的方法,那她其他所要的一切還會遠嗎?
廖靜覺得,還是要與榮安打好關係,自己的錦繡榮華路,缺的,正是榮安這樣的得力軍師呢!
想入非非迎合朱永昊的廖靜完全沒有注意到,男方時不時將眼神掃過漏壺,眼中更有陰鷙閃了又閃。
……
同一時間,太子府前院,酒席已散。
半醉的顏家二爺顏岑並不打算回家,原因是他剛與酒宴陪酒的纖月姑娘正喝到了興頭上,分彆時他答應纖月,這便去醉月居繼續他們的樂子。佳人有約,不好食言。
所以他與其他顏家主子分開了,命車夫直接前往永明湖邊的醉月居。
夜風徐徐,隻吹得人發困。
突然,馬蹄節奏卻被一聲馬嘶打亂。
顏岑迷糊睜眼,隻覺天旋地轉……
隨後一聲噗通,他的頭磕到了車架,湖水開始從他的眼耳鼻口灌進……
他的酒瞬間醒了。
他急急忙忙憋氣求生,卻悲哀發現,他的馬車門窗怎麼都打不開。他用力拍打車窗車門,亦是無人來救……
天亮後,滿京城都傳開了,顏家二爺,昨晚沒了。
顏岑溺斃。
疑似意外。
同行還有一個奴才一個車夫,三人全都沒了……
榮安聽到這個消息時,驚了好半天才緩過來。
這幾日的她,沒少想到顏岑這個禍害。
首先是因為顏飛卿。
朱永霖著急將人弄到手,所以重提賜婚事。顏飛卿隻能裝病。然而顏岑卻做起了攪屎棍,全力在促進那樁糟心的婚事。顏飛卿急得火燒眉毛,為了拖延,隻得使了個昏招泡了個冷水澡。總算,起了低燒,有禦醫作證,才暫時將這事給糊弄了過去……
另外,顏岑是廖文慈的姘頭,榮安壞他大計,他一定饒不過她。從這一點,他和朱永昊一樣,都是榮安不死不休的仇敵。
所以榮安這幾日都在絞儘腦汁思量如何收拾這個顏岑,如何確保顏家不落在他手裡。
可好消息就這麼來了。
他就這麼……死了?
前世的他,可還有好多風光日子要過呢!
“確定是意外?”榮安急問。
“原本以為是意外,這會兒說可能是謀害。”
“怎麼斷定是謀害?”
“因為昨晚酒宴上顏二爺與八皇子的侍衛有過口角,有人懷疑顏二爺的死與八皇子脫不開乾係。所以今早開始,顏家那裡就鬨開了,一口咬定不能讓顏二爺枉死,要求徹查這事。尤其是要徹查昨晚八皇子身邊人的行蹤。看顏家人的態度,是打算往八皇子身上咬了……
好好的馬車怎會出意外?怎會三人全都喪命?說顏二爺會遊水,怎麼就沒能逃生?說起來,疑點不少,確實像是人為。”
八皇子?榮安不信。朱永泰正是上升期,去殺顏岑做什麼!顏岑又不是顏家家主,殺了也不能對朱永昊造成傷害。
那麼,顏岑死了,誰最高興?
她知道了!
榮安忍不住笑了起來。
殺顏岑,想要顏岑死的,隻有皇後,或是太子!
隻能是他們啊!
誰叫顏岑和廖文慈一夥兒,捏著顏家大把柄,給皇後帶來大威脅,成了太子前路的隱患?
廖文慈被休後,朱永昊大概是越發沒法接受虞榮華了。可隻要廖文慈和顏岑的關係擺在那兒,他們就不敢取消這婚事。
最近爹在朝上主動推辭太子妃之位,皇上懸而未決,肯定讓廖家緊張至極。廖家為了確保這樁婚事,必定再次找上皇後了。
皇後和太子的壓力已經夠大了,再因為八皇子一步步往上,他們如何不急躁?這般被拿捏,他們如何能甘心?
殺人滅口,解決這反複被威脅的破事是最好最乾脆的辦法。所以廖文慈和顏岑隻要死一個,問題便迎刃而解了。然而廖文慈龜縮廖家不出,他們動不了手。所以……他們便直接向顏岑動了手吧?
榮安也相信,隻要能成就大業,對他們來說“大義滅親”並是什麼難事。尤其對朱永昊來說……
相反,隻有這般才能一勞永逸。
從今天開始,也就無人再會以太子妃之位相要挾了。
榮安可不得笑嗎?
此刻的廖家……大概傻眼到快崩潰了吧?
如此,廖文慈即便手上真有她與顏岑私通的證據也沒了意義,那麼,朱永昊為了不再繼續因丈母娘被休和惡疾丟臉,踹開虞榮華已成了必然。
虞榮華的太子妃之位,要飛了!
真沒想到,會這麼有趣……
榮安太高興了。
朱永昊的這次出手,分明既幫著自己對付了顏岑,也將廖文慈母女往懸崖推了一把。整個廖家此刻竹籃打水,夠他們痛徹心扉了。
而這次的成功,既有爹強勢的功勞,也有自己多番推波助瀾之力,當然更多虧了好幾次幫大忙的朱承熠……合作的成效,遠比她以為的要強。
榮安忍不住一歎。
她的行動裡,總會或多或少有他的影子呢。她似乎……也習慣了。
她最近想到他的次數,明顯多了,這習慣,不好!得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