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遮風擋雨人(2 / 2)

是好看!

明明在暴曬,可就是曬不黑。那膚色生白膩,透著一絲鍛體成而暈出的健康光澤……

長相像她娘,有種溫柔婉約的俏麗,可偏偏眉間唇角都透著他爹的倔強……

她好吃好喝,飲食不節製,宴席能從頭吃到尾,可大概運動量大,一點不顯肉,反而看著顯瘦。據他觀察,肉……長得很是地方……

她練武很刻苦,按理肌肉長出來總會顯得壯,可她手長腿長顯瘦顯纖細,大概樹爬得多,她身子柔韌,腰部很細,老讓他有種想上去掐一把,體會究竟是柔軟如柳還是盈盈一握的想法……

而她明明先條件那麼好,卻偏又不好打扮,連身漂亮衣裳都不肯穿,翻來覆去都是那方便乾活的幾件舊衣裳,讓他每回看到那蔫了吧唧的顏色,老是想要一口氣給她送個百八十件漂亮衣裳……

於是他變著法子讓她大賺特賺,她分明腰纏萬貫妥妥一富婆,對下人家人很大方,卻偏偏對自己吝嗇得很。他認識她這麼久,都沒見她給自己買過什麼好東西。似乎她欠了周圍所有人,這輩子是來償還一般……

她生樂觀,卻偏偏愁怨加身,讓她時時處於大開大合的情緒裡……

還有,她時而莽撞荒唐,時而精明謹慎;時而膽大無畏,時而畏畏縮縮;她敢為身邊人謀劃前程,可她麵對自己事時卻是徹頭徹尾的縮頭烏龜……

在她身上,各種矛盾碰撞,使她成為了最特殊的存在。對他來,也是最亮眼的存在。

他老是挪不開眼。

他經常想,他若不要她,哪怕她不闖禍惹事,就她這古怪的一身,又還能有誰真愛她?所以,老讓他們碰上,或許是意。

他不由一笑,慢慢走近了兩步。

多蠢?多蠢的人才會睡得這麼熟?

他伸手去推她,未嘗觸及,卻又縮回了手。這算不算趁人之危?她醒來,又會是張牙舞爪模樣吧?哪裡還會如此刻,這歲月靜好般陪他看景聽雨?此刻這樣,似乎也尚可。

可躺這風口總不是個事,她有些濕了,可彆著涼。

於是,他還是伸出了手。

可他又是將手頓在了半路。

或許她不是蠢?她是真的累呢?

才三個來月的時間,她能走到這個地位,付出的努力他雖沒看見,卻能想象得出。就她的腦瓜,算計起來不容易,一出出,應該一直都在絞儘腦汁。

動腦之餘,她用絨花打響名聲,這裡送那裡送,那樣細致的手工活兒耗的全是時間。她還要學武,她並不是多勤快的人,可她頂著夏日學得起勁,絕對不是興趣,隻是怕死。她不是弄漳料,可她娘有孕,府中無人,這事她若不接過來,府裡就亂了……

她一直在和時間賽跑吧?就如那晚初見,她分明是直奔星雲在清風壇的那場講經去的。所以她不計名聲,不顧後果,豁出去賭了一把……

她應該很辛苦。

所以連她娘都不忍心,才給她喝了安神茶。

所以連這大風大雨,都沒能吵醒她……

朱承熠的手就這麼懸了好一會兒,最終是縮了回來。

雖然他還很想幫她捋一捋發絲。

黏在臉上,應該很難受吧?可他怕吵醒她,到底忍住了。

他將傘立在她的石椅邊,可風太大,傘立不住。

他又是一低笑,這是老選定他來遮風擋雨嗎?

罷。

他往後退了兩步,依舊站在風口。他更是將傘舉在了身前。有兩道屏障,但求她能多睡一會兒……

朱承熠不知道,虞博鴻也在附近,在後邊那座假山山洞裡,透過一個細孔,將他的一舉一動儘收眼底。

虞博鴻必須親自來這一趟。

從最近的相處,他越發覺得這子不如所見那般膚淺。

他能裝作紈絝,自然也能隱藏實力。而那日這廝和於彤的交手,也的確讓人刮目相看。他更不信這是個草包。他甚至隱隱有種懷疑,這廝是故意在露出一點能力,在慢慢求得他的認可。

所以,萬一這臭子真是個高手,那一般人來盯梢勢必會露馬腳。

他必須親自來。

他的身手,絕不是這子能發現的。

這個測試,虞博鴻隻想看看這子對女兒的求娶究竟是如他所表現的真喜歡,真的眼中有光,還是為了燕安地,為了他另外的打算。

此刻周圍無旁人,他此刻可做之事太多了。

孤男寡女,淒風冷雨,隻他獨醒,那他所作所為,自然便是他的心之所想。

女兒就那麼躺在那兒,任由其擺布,他是真心假意,一眼便能看穿。甚至他是否有色心,都能一目了然。

他若想搞事,也都有機會。

他若狼子野心,心有不歹,在女兒屢屢拒絕他的境況下,在此刻如此大好機會下,他一定會做些什麼!

甚至有可能故意造個事端壞了女兒名節。

比如給女兒造個傷口,抱著女兒下山,女兒摔在了石階上;比如和女兒一道滾下假山,女兒暈倒,他去救人卻腳滑了;又比如不心在救人之中扯破了女兒的衣裳……如此這般,女兒名節一壞,自己和女兒不得不低頭,他還成了女兒的救命恩人。隻要他籌謀得當,甚至還能得到女兒的心……

當然,但凡這子真有這麼乾的意向,虞博鴻自當及時出現抓他個現校

這便是他舍了孩子去抓狼的計劃。

這事雖沒危險,可他拿女兒名節來試探,總歸是匪夷所思的。葛氏將他罵了個狗血淋頭,但他覺得,隻要能探出真相,總比女兒被蒙騙好。

他毫不猶豫。

挨妻子一頓罵後,他表態若這子敢將爪子觸到女兒的皮膚,他當場就將這子的爪給剁下來。

他眼皮都不敢眨,一直在盯著。

所以,他全看見了。

從朱承熠衝上假山,直到此刻。

他快步而來,步伐和神情都透著緊張。這一點,虞博鴻滿意。

看到女兒睡著,他舒了一口氣,眼裡帶著慶幸,唇角上揚著,這一點,虞博鴻也滿意。

他特意站在風口,他手中傘對著的始終是風雨飄來方向,他猶豫是否該走近,這些都被虞博鴻看在眼裡,讓其心頭舒坦不少。

他漸漸走近,虞博鴻提起了心……

可之後,虞博鴻發現,這是個傻憨憨。

他在做什麼?

手伸出去,拿回來,伸出去,又拿回來?張著口要發聲,又閉上了嘴。剛要坐下,又覺雨大再次起身站在風口。傘撐在女兒頭上,又收了回去,最後用最蠢的方式,站在了亭口。

他甚至沒有叫醒女兒……

假山下,荷走過時,他扭頭看了眼身後熟睡的人,也並未開口大喊。

虞博鴻就那麼在山洞裡看著這個蠢貨,有傘最後也落了個一身濕透的下場。虞博鴻不停罵他蠢,可笑容卻是越加燦爛。

他看得很清楚了。

妻子的那種眼中光,在朱承熠的眼裡很明顯。

甜和寵,他都看見了。

他笑看女兒的眼神很深,不帶半點猥,瑣下流。

丫鬟在又一刻鐘後,才“發現”了他。

可他還噓聲讓丫鬟放輕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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